144用情绪选择作类比,再回到博斯“动态自我”的图像系统。他是提供了原型和变形的多项选择,即每个图像、角色都承担起多项功能,他拥有在刺激下变形的潜能,也有退回原型的可能。
同样是变形,博尔赫斯《想象的动物》中收集到卡夫卡式的动物是小型的、既无力为善又无胆作恶的自卑的动物,甲虫、松鼠、半猫半羊还想做狗的杂种;而果戈里的怪物是弗兰肯斯坦,是眼睑拖地的大型怪物,他们勇武过人、有独立的“脑袋”,有能力对人进行审判和行刑。
卡夫卡的系统里,发生变异的空间是楼梯、阁楼、过道、一道道门,是城市空间里狭窄逼仄的地方,也是一个个连通或障碍的节点。一个个楼梯、过道、窄门,是母亲的产道,从里面生出来一个个异形。
而博斯的图像系统里,他用【花园—水池—泉】建造起另一个孕育的原型。这个原型的组合既包含基督教图像传统,也有尼德兰风俗和文学寓言,还包括异教的仪式和数术。这些都是博斯接触到的解释系统,它们用各自的逻辑来表述对事物的观察和建立因果律,各自解释疾病与救治、善恶与死亡、财富与贫瘠的关系和运行原理。而博斯用他观察到的世事、他的体验和敏感度,将这些已有的叙事和解释系统分解、清洗、重新挑选再结构,组建起他的图像系统。
第一部分【花园】原型
花园,在中世纪的骑士文学中,是爱情故事的典型场景,男女主角在“爱的花园”里约会、谈情。随着印刷术在北方国家的出现,文学故事的出版和传播得到机会。阅读非宗教读本,是休闲的风尚,因此那些无关罪与罚,只有风花月的爱情故事流行开来。
另一种“爱的花园”是以叙述见闻的游记方式出现:比如《维纳斯堡传奇》就描写了一个秘密组织“爱之国”,就像《镜花缘》一样,主人公去到那里游历,经受了爱的洗礼和代价。13世纪的长诗《玫瑰传奇》,第二部描写了一个“爱的花园”,在其中所有事物都是美好的,但相比天堂又是短暂的,就像一株花由放到凋敝的时间一样短暂,在爱的花园中,情侣们就是欢愉、舞蹈,最终随着花园腐烂瓦解。
约翰·莫恩的这部诗集在14、15世纪流行起来,被翻译成多国语言包括荷兰语,所以博斯有接触到的机会。《玫瑰传奇》将花园作为爱情和自由性爱的载体,将花园里繁盛的自然繁殖力与人的爱欲连接、通感,通过类比自然法则来证明性爱的天性和合理。《中世纪的知识分子》引述了《玫瑰传奇》号召人们听从自然召唤、向更好的榜样(爱的花园的繁殖力)看齐的逻辑:“让上帝保佑你们向更好的榜样看齐……只要你们出色地完成创造的杰作,我就原谅你们所有的罪孽。……脱掉裤子,迎风招展……。”
梦觉图像学290慢与记忆,快与遗忘之间有一个秘密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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