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年龙眼大丰收，单位有几棵龙眼树也是硕果累累。
长得低的，一伸手便摘下来了，再高一点，站椅子上摘也是很容易的事。
再往后，在树下，配合工具也是没法够得着了。
几个月的连绵雨水，终于迎来了灿烂的阳光。看着龙眼枝头随风起落的果子，像是招手让我们采摘尝试它们的甘甜。
午后，胡先生拿了几个购物袋，把鞋一脱，三两下就爬树上去了。
这家伙，从小野惯了，上山下河，捣鸟窝，砍柴摘果子，都不在话下。
其实，不要说他，看看自己，农村出来的孩子，虽然是女孩子，爬个几米的树，还是招架得住的。
看着胡先生在树上摘龙眼摘得兴起，小十月在树下兴奋得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突然间，我也有爬树摘龙眼的冲动了。
02
看看自己身上的连衣长裙，高跟凉鞋，犹豫了一下子，也学着胡先生脱了鞋，走到树干，双手搭在树上，右脚踏上树干，用力往上带动左脚，干净利落整个人都上了树。
呼了一口气，安抚一下突突乱跳的小心脏，观察了一下四周，向着有把握的树枝走去。
穿梭在枝叶果茂盛的龙眼树上，追随甜味而来凑热闹的蜜蜂在周围环绕，微风拂面，闻着龙眼的香甜，恍若梦里。
03
小时候，家里有棵人面子树，是父亲6岁的时候栽的，等我懂事的时候，长了几十年的树，已经是我眼中的参天大树了。
每年秋风起，人面子果实可以收获的季节，我的任务，便是守着这棵树，不让别人摘。
小学时代，每天放学后，暑假期间，都是和这棵长满了果实的大树为伴。
孤独无聊的时候，就想想，等把果子摘了，父母就有钱给我交学费了。
其实，我没有碰上什么偷果子的人。
大白天的，要摘也等大家都睡下了，再动手吧。
04
好不容易熬到了摘果子的日子。
父母准备工具，箩筐，篮子，梯子，绳索，摘果工具。父亲是主力，他和来收购果子的老板一起，爬树上摘。
我和妈妈、奶奶在树下，捡那些掉地上的，接应他们摘好了运送下来满满的箩筐，换个空的，整理好摘下来的。
十几米高的树，我抬起头来，看到父亲把箩筐用绳子绑树上固定着，然后用绳子在腰部把自己捆一个圈，然后绳子的另一头绑在树干上。
他提着塑料编织的篮子走到有人面子果的地方，把篮子固定好，开始摘果。
摘的时候，是连枝带叶一起折断，放篮子里，篮子满了送到箩筐里，箩筐满了再用绳子吊到地上，我们接过来，再一个一个把果子摘下来。
05
我很羡慕父亲他们像猴子一样爬得那么高还可以灵活自如。有一天，我心动不已，转化为行动了。
我脱了鞋，上了梯，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上爬，好不容易上了树，左看看右看看，心里的惊慌慢慢消散。
找了个比较平稳又粗大的枝干，紧紧抓住上面的树枝，双脚稳稳地踩在枝干上，往有果子的小树枝走去……
走了几米，一阵微风吹来，树叶哗啦啦地响，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太过用力，手心脚心都冒汗了。
我咽了下口水，往下看了一下，有点头晕，心一慌，感觉手脚都有点发抖了。眯着眼睛呆了一会，又慢慢退回去了。
这次虽然没有摘到果子，但是心里还是很激动，原来自己还是会爬树的嘛，多爬爬，熟能生巧，说不定以后可以像父亲一样，爬到树顶，把所有果子都摘下来呢！
06
后来，胆子大了，经常爬树，就在比较低矮的树枝上玩。有时候，用力把树枝压得低低的，让站树下的妈妈奶奶摘，或者就是一压一放松，一上一下的把树枝当弹簧了。
有一次，在低矮的树枝玩腻了，转了一圈，决定爬一根两个树丫相隔大约一米多的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去，哈哈，很得意，又更上一层楼了。
在上面找个视野开阔，没有太阳，适合坐的树枝坐下来，双脚还晃呀晃。
收工了，父亲大喊一声。好吧，下来了！站起来拍拍屁股，左脚先伸下来往下探。嗯？怎么够不着树丫？再试，还是不行，换个脚试试，还是不行，转过身来，看看，把脚伸下去，还有好一段才够得着树丫呢？
爸妈！我急了，拼命大喊。可是他们忙着清理好刚摘下来的人面果，顾不上我。我不停地跟父母奶奶说，我下不去了，我下不去了，快来接我下去。
你爬得上去，肯定爬得下来，父亲语气坚定。
哇，我忍不住大哭，我怎么上来的？我怎样才能下得去？父亲不来接我，难道我就得在树上呆下去，怎么办？
你哭，更加下不来，赶紧想办法下来，等下我们回家了！
就如父亲所说，你爬得上去，肯定爬得下来。是的，我下来了。双手拼命抓住树干，双脚尽量往下够，手一松，滑下来，够着了！
后记
父亲60岁了，那棵人面子，也是50几年的历史了。
父亲爬不动了，树，也没有了昔日的风采。
果子有一年，没一年，多一年，少一年，就在那里，谁想吃，动手去摘便可。
人面子，你知道吗？其实叶子，果实，都是酸得不能入口的。
和眼前甜得发腻的龙眼比，一个天，一个地。可是，它特别对孕妇的胃口，可以治小儿老人的积食没食欲。
不过，我们往甜蜜的生活奔去，不愿意再回头，品尝那酸苦了。
爬树的乐趣，今天，竟然重温了一遍，以之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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