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7月,炎夏,农忙季节
在农村生活过的孩子,在读书期间都有个特殊的假,农忙假。
真的忙啊,早饭顾不得吃,早早赶到田里收割稻谷,和毒辣的太阳赛跑
站起来,看看背后被放倒的稻穗,再看看前面一片泛着金光被风吹弯了腰的,心里暗暗计算了一下,今天能收割完吗?
然后迎着风,回家擦把汗,喝口水,灌碗粥,出门。
02
那一年,还没上学,父母疼惜小苏月,让她留在家里和奶奶一起晒稻谷。苏月不依,家里多闷,对着摊开了一地的稻谷,每隔一段时间就得用脚去“踢谷“(最原始的翻晒稻谷方法,保留了上千年至今还在使用。)
顶着烈日不说,小小的脚穿梭在尖尖的带毛的稻谷里,刺痛,痒,而且一定要用脚”踢“,不能穿鞋。也要勤快踢,不能偷懒,翻动次数不够,稻谷晒得不均匀。有些晒”干“了,有些还是”湿“的,不能长期存放,要长虫子的。
小苏月拽着母亲的衫角,要跟着父母去田里。田野上多开阔,一浪接一浪的稻穗,田间的小路,一条条的小水沟,还有缓缓流淌的河流……
母亲摸摸小苏月的头发:“乖,跟奶奶一起在家里晒谷,你还小,割不了稻谷。”
“不,我要去,我要去,我能帮忙的!”小苏月加紧了力度。“这个5毛钱,给你,听话!”
小苏月犹疑了一下,这个清贫的家,一毛钱的零花钱都难得一见,何况5毛!
“不要!” 倔脾气上来了,小苏月伸手把钱打到地上。
不要管她,我们走!父亲有点生气了,戴上草帽,挑着箩筐,筐里装了镰刀,水,头也不回地走了。
母亲用力把小苏月的小手掰开,拉上哥哥苏亮,急急忙忙向父亲追去,苏亮向苏月做了个鬼脸,大摇大摆走了!
“哇” 苏月觉得很委屈,感觉被父母哥哥抛弃了,拼命顺着父母的方向跑去!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光着脚丫子,大嚷着,奔跑在泥泞的小道上。
眼看要追上了,父亲听到叫喊声,回过头来吼了一句,“哇”,小苏月忍不住哭了!
父母带着哥哥继续往田里走,小苏月哭得稀里哗啦的,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然后,然后,小苏月赌气似的,就坐在村间的小道上,边哭边用屁股往前挪……
03
小苏月6岁那一年夏天,小苏月该上小学了。这天,小苏月跟奶奶在家里负责晒稻谷,看着这个只会整天和男孩子打仗,抓鱼,跑来跑去的小孙女儿。奶奶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会“月儿,过来,奶奶教你写字。”
“奶奶,你读过书吗?你会写字?” 小苏月看着满头银发,弯腰驼背的奶奶,一脸不相信。
奶奶没理会,找了一本子,一铅笔,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0、1、2、3......9、10。” 苏月看着一个一个数字出现在纸上,来了兴趣,这个容易,奶奶,笔给我。
1、2、3、4、5、6、7、8、8、8,这个8字怎么写?这可难倒了小苏月。可是,她又不想去问奶奶,趁着奶奶进屋喝水的当儿,一溜烟跑了。
可是,好强的小苏月想到自己不会写“8”字,闷闷不乐的,一起玩得的小伙伴听得知小苏月的烦恼,哈哈大笑“这个简单,0字你会写吗?”
”当然会!“
”那你划两个0,上面一个,下面一个,你看,8字就出来了!”
小苏月开心地跑回家,那凄美完成的本子,在8字的位置划了两个0。"
“不对,不对,谁让你这样写的!” 奶奶急了。
奶奶趴在椅子上,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写下了8字,在田字本上,打了交叉,在上下开口各划了一横。
后来,直到上了小学,小苏月终于知道了8字的正确写法。可是,奶奶,这个一天学都没上过,生于20年代可爱可亲的老人,为了教导小苏月爱上学习,曾经那么认真地抓起了笔。
04
如今,又是农忙时节。奶奶已经离开好多年了,苏月也早离开了农村,农忙,只剩下回忆,一个个特别特别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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