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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之六

《释》——之六

作者: 有一天不思考 | 来源:发表于2016-11-18 20:13 被阅读30次

    不久后一个周六的傍晚,安爷又来到“街角”,一身运动打扮,显得年轻很多,恰巧孙翔又在。这一次孙翔知道了她的大名叫安然,小名阳阳。安然为前一次的失态表示不好意思,孙翔有些意外,还以为她当时已经醉大发了,其实她都记得。

    那一晚,安然和孙翔聊得很融洽,当然,安然还是喝高了,孙翔没拦着她,也没给那个小帅哥打电话。安然说不清住哪,孙翔只好把她架回了自己家,拖到客房,简单给她灌了杯开水,擦了把脸,盖上被子,自己躺在客厅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就睡着了。

    第二天,安然被渴醒,睁开眼琢磨了半天搞不明白自己在哪,她掀开被子走出卧室,看见一个男人正坐在餐桌前吃早点,一碗稀饭,一碟炒丝瓜,一个煎鸡蛋。安然的头沉沉的,想起了这个人,“孙——翔。”

    “安爷早!”

    安然刚要开口,孙翔把最后一口稀饭扒拉进嘴里,犯坏地说:“别说不好意思,这个词你用不起。饭在厨房,你自己洗澡吃饭,走时把门带上,可以随便参观,但不许带东西走。”孙翔在门口换好鞋,要出门时,看了一眼还靠在客厅墙上缓劲的安然说,“还是把酒戒了吧,实在闷得慌就抽颗烟,哈酒太危险。”

    这么劝人的,安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极大地增加了她对孙翔的好感。她好奇地在每个房间门口扒了扒,发现这是一个爱干净的男人,每间屋子都清爽整洁,就算有女主人也不一定能搞成这样。尤其是书房让她挪不动腿,两面墙的书柜都排满了书,从地面一直到房顶,书目不拘一格,历史、哲学、文化、管理、法律、心理学……按类型整齐地码放在不同的格子里。

    安然冲了个澡,翻了半天找不到女士护肤品,只好涂了一点化妆镜前的兰蔻男士紧肤霜。她吃了饭,收拾好碗筷,临走时,到书架上抽了一本梁漱溟口述《这个世界会好吗》,在这本书的位置放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那以后,同事们发现安然有些变化,发脾气的频率和强度都低了,除了工作和看书之外,偶尔也会和同事们去爬山打牌了,还有人发现,楼下偶尔会有一辆银灰色轿车接安然,司机是一个穿着打扮和安然很不对路的时尚男,甚至有人撞到他们两个扛着专业单反相机走街串巷、弯腰撅腚地取景,大家都以为安爷要过正常日子了。

    然而好景不长,要人命的工作模式就像一个巨大漩涡,拉扯吸噬着安然,或者是她自己本身就舍不掉这种状态,在其中痛并快乐着。总之,她又慢慢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娱乐和放松都挤不进她的日程,孙翔这剂药的药效开始减弱,虽然每次两个人在一起,他的引导和劝解安然都觉得有道理,可一离开孙翔,她就又弹回原位,孙翔的邀约甚至开始成为她的负担,她常常在工作和孙翔之间纠结良久,最终还是选择加班。

    这一天,安然给孙翔挂了一个电话,只是告诉他,公司派她去上海,她同意了,手机号还可以用,可能是怕孙翔拦着她,她找了个要开会的借口,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孙翔没有再回电话。

    安然到了上海,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到孙翔的电话,与厦门相比,上海工作的压力和紧张有过之无不及,工作和失眠成了她生活的主旋律。烦躁的时候,孙翔的笑脸会偶尔在她眼前闪过,但那灵光乍现对缓解她的焦虑无济于事。

    忽然有一天,前台接待给安然电话,说有客人来拜访,前台带进来的是孙翔,她有些意外。孙翔看到安然,更是意外,才半年的时间,安然就像变了一个人,消瘦了很多,虽然上了妆,还是盖不住黑黑的眼袋,掩不住眼角的倦意。

    孙翔没等安然缓过神来,就拉着她来到一间酒吧,告诉她这是自己在上海的新阵地,和她说,要是想喝酒了,就来这儿,自家人的地方喝高了也安全。那一夜,安然又高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孙翔始终没有听到他想听的话。

    后来,孙翔常来上海,每次来都给安然电话,但十有八九见不到安然,她不是开会就是出差要么就是加班。孙翔最后一次给安然电话,安然恹恹地说,“孙翔,我挺想你的,但我真得很忙,有空我会给你电话,行吗?”这是这么久以来,孙翔听到的安然说出的最亲密的话,可这句“想你”夹杂在这个长句里,就像一杯martini,虽然给劲却辛辣带着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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