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来晚了……”
“是的，现在才来是我的错，可我终究还是来了，我们还是同读了华中科技大学，不是吗？”苏向阳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像是辩解，也像是在为自己剖白。
余甜甜阴晴不定的面孔让他有些惶恐，许是太久不见，此时他总觉得彼此之间有一种疏离感，这是三年同窗时期从来没有过的。
当日，苏向阳在考场上被其他人离场的声响吵醒的时候，就知道玩完了。
前一天晚上，他在卧室复习，为第二天的数学考试再加最后一把火。数学是他的最爱，也是他的强项，对他来说，每道题都不在话下。
他吹着风扇，手起笔落，奋笔疾书，做题做得畅快淋漓。
忽然间，他豪气陡生，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明天的考试一定会轻松考过，仿佛未来的光明日子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飞奔而来。
他想到笑起来甜甜的的余甜甜，想到三年来彼此之间的互相鼓励，以及一起读华中科技大学的约定，他的心里也是甜甜的。
“吱呀……”，是年久的堂屋门被推开的声音，可能是父亲回来了吧！
苏向阳没有很在意，收摄心神，准备继续做题。 “啊，哎哟！”忽然听到呻吟声，是父亲的声音。苏向阳心说不妙，赶紧离开书桌，打开卧室门。
堂屋中，父亲正半弯着腰，左手扶着墙，右手按着后腰，表情痛苦。
苏向阳赶紧走上前，扶住：“爸爸，怎么了？” 父亲摆摆手，朝旁边自己的卧室一指。苏向阳心领神会，扶父亲进了他自己的卧室。
“年龄大了，就怕腰腿落下毛病，这腰自从前年落下毛病，这两年总时不时地复发，眼下正值农忙季节，可能是这几天累到了……慢慢慢，哎哎，好，好……你不用管我，你去帮我打一盆水来，我自己随便收拾一下就行了，你去好好复习，明天考试考好一点，啊……”
“知道了！”
重新回到书桌旁，苏向阳想到父亲如此操劳，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如今父亲腰伤复发，以他对父亲的了解，明天肯定又是带伤劳作。
他忽然产生了一个主意。 20分钟后，他关闭风扇，隔着两扇房门，他依然能微微听到父亲的齁声。
他麻利地将手头剩下的题目做完，半个小时后，他拿起电筒，悄悄地打开那扇喜欢“吱呀叫”的房门，走向压谷场。
夜已深，但天气仍然很热，空气中弥漫着稻谷秧苗的香气。 当他把所有的稻谷都装完的时候，东方早已发白。
他本不擅长干农活，又是晚上，虽有手电筒照射，到底还是会有阴影，不如白天看得真切；又怕声音太大吵醒父亲，只好蹑手蹑脚，悄悄地干。
累了，就坐下来歇歇，在脑海中过一遍题目。
文/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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