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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儿郎 ---(三)雪日逗留

驴儿郎 ---(三)雪日逗留

作者: 西斗 | 来源:发表于2017-02-28 13:41 被阅读10次
    图片发自互联网

    双人行这下变成了三人行。

    跟着文昭还要热情的帮杜时申分担他那大筐小框的书籍。

    爷满心委屈,但爷无处诉说。

    据小爷我的观察,这杜时申沉默寡言,成天沉着张脸,是个十足的闷葫芦。

    无趣,着实无趣。

    腊月二十一,下了场鹅毛大雪。

    路上积雪深三尺。

    委实没办法,于客栈逗留一日。

    这边早饭后,那书呆子又抱起他那宝贝书躲在屋里啃了起来。

    “长业兄,文昭让我来问你可要同去街上凑凑热闹?”

    我推开他的房门,打了个喷嚏,我去,温差实在太大。

    我瞅了瞅屋内,只见床边和桌边各置着个大火炉, 火苗熊熊燃烧着,却看不到他的人。

    “谢谢二位的好意,只是长业身子骨弱,受不得寒风,还是二位去吧。”

    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书籍后面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我有些黑线…

    杜时申啊杜时申,你这般刻苦,不若考个榜眼,都对不住小爷我为你背来背去的这些书啊。

    得知杜时申不愿去,文昭耸耸肩,披上压风,拖着我往门外去。

    这路上的积雪可真够厚的呀…

    我和文昭都裹着张貂,还是冻得哆嗦个不停。

    街上基本没啥人,空荡的紧啊。

    我俩顺着大道走,总算找到一家酒楼。

    一进门,好家伙,原来人都窝在这里呢。

    那台上说书的,吐沫横飞,滔滔不绝,说得正起劲呢!

    “那草头小生还真信了算命的话,心想我丫家里有钱呐,没准还真能买个新科前三名,回家拉了匹马,跨上就屁颠屁颠上京去了……”

    小爷我侧耳一听,没听过这说辞,便也来了兴趣。

    和文昭靠人多的地方挤去,我俩惬意的窝到了暖炉旁。

    这先生还真能编扯…

    小爷我坐在台下听得不亦乐乎。

    那说书口中的故事倒也应了爷的时下,都是上京赶考得命际啊。

    爷不禁听得越发全神贯注了。

    “学子监里的几位官员都纳闷这位新状元来了一年还没动过笔呢,倒底得是什么才气,如此压沉不露,几番怂恿要向草头要一帖对子,那草头一看不会写啊,自己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啊,眼看就要露马脚…”那说书的一屏气,环顾台下一圈,挤挤眼拉长调道:

    “欲知后事如何…嘻嘻…各位请听下回分解。”

    你奶奶个腿!

    爷正听得起兴呢,刚来感觉,你给爷一句下回分解…

    郁闷…

    爷一偏头,看到文昭正在和一男人交头接耳,兴奋得很!

    只见他接过男人怀里的一本册子,眼睛亮了下。

    搞什么,也不听书?

    爷凑头上去。

    文昭也是大方,扭头对我道:

    “勃清,喜欢这个吗?”

    我低头瞅清他手里拿的封面。

    直觉瞳孔放大,老脸通红,诚恳道:

    “嗯,嘿嘿…喜欢。”

    那是本秘戏册。

    “那这本呢?”他又从册子下抽出一附本来。

    我一看是≪赏花宝鉴≫。

    更不得了了。

    是本男男。

    “咳咳…嗯。”

    文昭嫩白夹红的脸上面露喜色,又似有些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吐了出来:“你能不能…帮我先把这两本的钱垫上,出门太急,忘带钱了。”

    “好说,好说。”

    我递给文昭一个意会的眼神:

    帮你是可以,但册子要借我瞅瞅。

    文昭仰仰胸脯回我:

    一定,一定。

    给过那倒书的小子二两银子,文昭把书揣在了内衫里。

    毕竟大白天的这种东西赤裸裸出现在众人视线总不免有伤风化。

    刚刚听书的郁闷散去,小爷此刻的心情是明朗的,直觉与文昭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快到晌午时,我俩离开了酒楼,往旅舍回去。

    抖落身上的雪,我哆嗦着往二楼跑去。

    推开杜时申的房门,这才有了丝身体还是自己的的感觉。

    “还好你没出去,我都快被冻成冰棍了。”

    我搓着手,自然的走到他的床边坐下烤起火来。

    他没有答话,晃动着笔杆子也不知在写些什么。

    我没趣儿,暖回了身子便晃出了他的房间。

    心情激动,我动作猥琐的推开文昭的屋门。

    “勃清?咋的,不去暖身子了?”文昭靠在床边手里翻着什么东西。

    嘿嘿…也不等等小爷我。

    我走上前,趁其不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册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什么?”文昭揶着笑。

    “说好一起欣赏的,你竟一个人吃独食!”我一如抓到他把柄般得意,一低头:

    啊嘞~

    掉坑里了。

    “勃清也爱看≪战国策≫?”

    “不爱,不爱。你看,你接着看…”我把书推还给他,尴尬一笑。

    其实爷更喜欢看战花策。

    “我不打扰你看书了,我这就出去。”我难得识趣的要走,他却在身后道:“看这些长篇大论也看得有些累了,不如我们换点有趣的看看?”

    “嗯呐。”我屁颠凑到他跟前。

    真兄弟啊!

    文昭从枕侧内抽出一本册子。

    我俩秉承着学者的认真态度,研究着…

    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我感慨!

    你快看,这个更了不得!

    我顺着文昭手指看去,那赤身的俩人果然了不得!

    没翻几页,我已是浑身发热,脑胀昏沉了。

    “勃清,我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我也是啊。”

    “怎么办?”

    “要不你我到楼下雪堆里躺会儿冷静冷静?”

    “……”

    “你俩在看什么呢?”突然上方一阴影照下,冷清的声音直把我俩欲火逼退了大半。

    我一抬头,发现杜时申那面色变化竟是异常精彩,先是白转红,继而红转紫,紫转青,最后一片黑幕什么也看不见了。

    还是文昭反应敏捷,一把合上册子塞入袖中,起身神色已是恢复常态:“长业,有事吗?”

    “咳咳,我算了下时间也该是吃午饭了,看来时间早了点啊。”

    文昭讪讪一笑:“不早,不早,恰恰好,我们这边也是刚结束呢!”

    我听他一句话直激起千重黑线。

    文昭好脸皮,比小爷我的实在厚了太多!

    吃饭时,我和杜时申都是尴尬万分,只有文昭一如局外人般没心没肺的乐呵着该吃吃该喝喝。

    我能感受到杜时申那不时穿梭在我和文昭身上的异样视线。

    不怪他,谁让我俩作死刚刚翻的是那本≪赏花宝鉴≫呢!

    这下真是活该被误会了。

    “咳咳,我去后院看看我的驴。”我放下筷子想脱身。

    “看它作甚?”文昭好笑。

    “天太冷,我怕它受不住,翘巴了我就要自己走到京城了。”

    “怕什么,它翘巴了我与你共乘一匹!”文昭作态豪爽。

    “还是不用了,我太胖,再把你的马压坏了…”

    “呵呵…勃清还真爱说笑…”文昭拿起酒碗又是一干而尽。

    看他已是有脑袋重身子轻的趋势,我跟杜时申打一声招呼便往后院去了。

    事实证明,爷的驴确实比较金贵,比爷这主人都金贵。

    它躺在驴圈一副半死不活的颓废。

    爷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骑物啊…

    心累…

    从店家那二手买来一破床被给爷的驴铺上。

    又折腾半天给它弄出了一个挡风帘子,爷怎么越发感到爷才是受命的主啊…

    一圈下来爷的十根手指都冻成了萝卜,身子倒是暖和了起来。

    我往楼上去正巧碰到杜时申从房里出来。

    “文昭呢?”

    “他喝得微醉歇息去了。”

    爷心下汗颜,爷就问这一句寻常话,杜时申你不用拿那种眼神看爷吧?

    我和文昭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俩真的是清白的!

    我把眼神传给他,杜时申却只是疑惑的蹙眉。

    这叫什么事啊!!

    爷再懒得费事,往房门去。

    杜时申却突然扯住了我的袖子。

    诶,诶…他扯住了爷的袖子唉…

    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勃清,我与你之前可是有见过?”他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与长业兄是同乡,没准见过吧。”我满不应心的答着。

    他的表情颇有奇妙,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了。

    爷的心里被他的沉默弄得有些别扭,越发搞不懂这都什么事啊!

    晚上下来吃饭时,我和杜时申依旧很是尴尬。

    酒醒的文昭拿他那精明的眼神在我俩身上移来移去,半探究道:“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了?”杜时申反问。

    “你俩怎么了?”

    “我俩怎么了?”我反问。

    “诶,你俩这是给我玩吐了吃啊?”文昭炸毛。

    “我是说这气氛,气氛不太对啊…”文昭托着下巴,一副打量。

    “你想太多了。”我无奈。

    吃过饭,我仨正要上楼各自回房。

    “瞅三位小爷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打扮,可是要上京赶考啊?”靠楼梯坐着的老头突然冲我仨笑道。

    虽没有招牌,却依旧一副神棍的架势。

    “是呀?可有什么不妥吗?”文昭笑着凑上前去。

    我黑线,这位爷得是有多喜欢凑热闹啊!

    “不妥倒是没有,只是三位中一位想中也难…”

    那神棍卖着关子。

    文昭果然很给面子的一脸愁容道“我们兄弟三人一如亲手足,说好要同出入的,先生,那一人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也…”

    那神棍拉长调,我无语,是否这天下神棍都就这一句说辞。

    “不可泄漏啊…”文昭一副落寞失望“有劳先生提点,兄弟们,走吧,先生都说不可泄露了。”

    “……”

    先生黑线。

    我咋舌,文昭你也太坏了吧…

    神棍先生都愣然傻掉了…

    哈哈……

    我仨抬脚欲走,那神棍又似挣扎般道了句:“官家有二郎,务业在南方,怀龙还望凤……”

    最后一句听不清了。

    不过这三句已是惊得我一身冷汗。

    拔腿跑到他桌前:“先生,可有改运之法?”

    “勃清,你突然是怎么了?”杜时申小声嘀咕。

    “嘘!这神棍…哦不…这先生算得太准了。”我凑到他耳边“我老娘天天都盼生个闺女,恨不能把我哥俩塞回肚子里再造一回。”

    “那你家是作官的吗,你老爹不是土财主吗?”文昭不以为然撇嘴嗤笑。

    “你有所不知,我太爷爷以前可是做过三年县尉的。”

    “县味?”文昭扑哧真的笑出声来。

    杜时申也是一脸眉头紧锁。

    “勃清,你可理清了,这可是隔三代的“官家”啊!”文昭坏笑。

    可小爷此刻可是想不了那么多了。

    还是前途重要啊。

    文昭和杜时申时不时在旁边插科打诨。

    我瞅着先生越来越不耐的脸赔笑道:“先生,你别听他们的,可有什么改运之法,银子我有。”

    最后,我以五两银子从那先生处换来一张纸符。

    他俩都聚到了我的屋里。

    “勃清,你这前途可够便宜的啊!改天要不我也找那算命的算算,买个大官做做。”文昭还在笑我。

    “孔子都云‘敬鬼神而远之。’勃清,你竟相信这番谬论。”杜时申也一副难以理解。

    “敬而远之不影响偶尔信信嘛,这种事,一般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呐…趁先生还没走,你们要不要也下楼算算?我感觉还是挺灵的。”

    “别别别…我们…还是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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