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楼附近有个铁轨。偶尔,有火车驶过年旧的铁轨,“轰隆轰隆”的声音,钝钝地从拉下百叶窗的缝隙传入耳中,有点像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踏着清晨细碎的步子,去买早餐,不急不赶,缓缓慢慢。离终点站越来越近时,汽笛长长地响起,“嘟——”地一声长叹,把对着屏幕散涣的心绪,都拖了进去,跟着叹声,抽紧了心情,等它靠站停下,声音如烟雾般飘散消逝,内心才平复下来。
以前在环市东路下公交站,公交经过洞口的那会,时不时对着横跨在洞口上边的轨道张望,失修残破的铁轨和墙面,总给我一种沧桑沉静的气息,它仿佛在岁月的无言语的痕迹冲洗中,蕴含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那时,晚上下班的时间,一般比较晚。通常,街边两旁的店铺,都亮起了灯,在暗暗的树影下,倾斜出一窗或者一玻璃门的光亮,明晃晃的。而此时,若是列车驶过铁道,绿皮的火车上,一小窗一小窗地投映下车厢里边,昏黄小巧的光,像极是电影里,一栋住着许多用户的直竖楼盘里,散发出的万家灯火,温馨好看。
而现在的办公室距离铁轨更加近了。前天,整间办公室只有我一人。火车继而又悠悠地驶过,传来细长细长的“滋滋滋——”的声音,在一个人的空间里,似乎将我拉回到了一个久远的年代,远到附近的房屋都退下消失,在有点忧伤的时光中,出现了稍微带着民国气息的房屋,长着绿色青苔的瓦脊上,好像有人,在光年之外,吹起了惆怅的笛子,静静地立在风中,看着铁轨百年来的变幻和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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