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根羽毛,正在从空中下坠,旋转,飘,不知疲倦。我不知道我是谁的羽毛,可能是我认识的鸟的,也可能是我不认识的鸟的。谁在乎呢?和大多数羽毛一样,我也不在乎我的起源,不在乎自己从哪里来,也不在乎自己为什么要从那里来,不在乎自己到哪里去,也不在乎为什么要到那里去。我只是一根羽毛不是么,羽毛是不能知道这些问题的,所以我也无法思考那些复杂的问题,我只要做好一根羽毛就行了。
为什么在下坠呢?其实我也是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秋天的树叶是会从树枝上落到地上的,我想我应该和秋天的树叶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是像秋天的树叶的羽毛,从天空中落到地上,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吧,从前的记忆太模糊,我看不清,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便是是在下坠了,每一根羽毛最后都是从空中落到地上吧?大家都一样不是么?
下坠的过程是那么的漫长,因为我的身体是那么的轻盈,有时候我甚至期盼能快点下坠,可是我控制不了啊,我在空中旋转飞舞,划出一条条美丽的曲线,羽毛在空中飞舞,在人们看来也是很有诗意的吧。但是他们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啊。
偶尔吹过来一阵微风,把我吹的飘飘然,甚至可能把我吹高,让下坠的过程变成升高,我朝着天空飞起,向着太阳,那一刻,我觉得我充满了光明,可是风毕竟是短暂的,我朝上空飞了不久,便又开始了下坠,大起大落的感觉充斥着我,我还是想升高,但是风停了,我不得已又得开始下坠了。
地上的风景是美丽的,有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动物,各种各样的植物以及各种各样的人创造出来的东西。这对于我来说是那么丰富的内容,我有点目不暇接了,于是闭上了眼睛,这样刚才看到的画面依然印在脑海中,我可以细细地品味它们,但是我却需要谨慎睁开眼睛了,因为风景充满了诱惑力,会让我失去方向了,我不想沉浸于其中,我看到的已经太多了。
长时间的下坠让我产生了习惯,我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决定,下落起初让我感到眩晕,但是现在让我感到舒适,我接受了它,羽毛接受了下坠,我只是再安静地下坠,漫长地等待,漫长地坚持,漫长的孤独,换来的会是什么呢?
我离地面已经不远了,我能清楚地看到地面的一切了,这让我感到充实,我或许早就想看到这一切了,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不一样,我正在下坠中,我可以静静地欣赏这一切。看多了,是会爱上这里的,我对自己说,胡须我真的已经爱上这里了。
落到地上的那一刻,我感受着幸福,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羽毛落到了地上,像是落叶归根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落到地上,但是我相信这是美丽的,我拥抱着大地,亲吻着,不愿意放开,时间慢慢的走,我和大地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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