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和虎子叔私奔的时候,她已经是二个孩子的母亲了。
赵英的娘家在沙墩头,离我们村很近,走路约摸半个小时。二十岁左右的她,家里常常是相亲的队伍都排到了门口。可她却偏偏嫁到我们村一户姓孙的人家里,还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照理说,儿女双全了,生活应该很幸福才是。
谁知嫁过去没多久,赵英才发现她的丈夫孙长根是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懒人。不仅如此,他还有些没脸没皮的,是我们村出了名的赖子。
孙长根外号孙赖子,头顶一块光秃秃的,吃喝赌抽样样都沾。却不知走了什么狗狗屎运,娶了个媳妇如花似玉。赵英的美貌是我们村数一数二的,多少结过婚的没结过婚的男人,有事没事总爱到她家去串门。自古红颜多祸水,很快就传出她跟村里的谁谁谁有什么暧昧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她那个秃头的丈夫竟然像没事人一样。一不跟她兴师问罪,也不理睬那些流言蜚语。村里人还只道他是大量,没曾想一天晚上他家就闹开了。
“你跟那么多人上床,就没留下些钱来?我他妈白白顶了这么大一绿帽子,就这么白顶了?”
“你不要瞎说,别冤枉我!”赵英带着哭腔。
“我跟说,以后我不管你跟谁上床,只要每个月给我钱花就行,儿子女儿的学费你也得管。”孙长根一脸无赖地说。
赵英没有作声,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在心里好像默默地达成了某种协议似的。二个孩子的学费都是赵英管,每个月给孙长根几百元钱,供他吃烟,吃喝,俩人相安无事好多年。
可是,村里的那些媳妇们不乐意了。眼看着自家的男人隔三差五地往赵英家跑,心里头早就恨的牙痒痒。可是苦于没有证据,抓不到现型。而那个该死的孙长根对于自家的媳妇干出这种事来,好像不但不生气,还有替赵英把门的架式。真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孙长根这顶绿帽子稳稳地戴在头上好多年,他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可是,好景不长,有一个叫虎子的小伙子闯进了他们的生活,打破了他这个长期的软饭碗。
虎子是我们一个村的,小时候听父亲说虎子的母亲是我奶奶的亲表妹。所以,每次遇见他,我都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叔。
虎子叔虽说长的不是貌似潘安、玉树林风的那种帅小伙,但也是我们村屈指可数的好小伙。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双眼皮,身高一米七八,厚嘴唇、高鼻梁。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干活既勤快又利索,一到农忙,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来请他帮忙干活,不仅工钱给的足足的,伙食也是供的相当的好。
但是,他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不爱说话,内向腼腆,所以,他今年都二十六了,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姑娘。像他这个年龄,在农村已经算是大龄剩男了。正常情况下,我们那的姑娘十八岁就有人上门提亲,小伙子二十到二十二三岁都差不多已经谈对象,结婚了。
赵英眼看着田里的稻子从金黄变成焦黄了,再不割的话,万一淋一场雨稻穗就不好打下来了。这一天,她赶在了虎子回家的路上拦住了他:“虎子兄弟,明天来我家帮忙呗。”赵英看着虎子嗲嗲地说。
虎子叔脸上一红,低着头答:“可是,我已经答应青山明天去给他家打稻子了呢。”
“哦......青山呀,回头我跟他吱一声,你先给我家割,回头再给他家打。这事呀,就这么说定了啊!”赵英说完拍拍虎子的肩膀补了一句:“害羞啥,你一个大小伙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虎子的头低的更低了。
“明天稻田里等你啊......”赵英说完一扭一扭地摆动着她的细腰丢下虎子叔傻楞楞地站在那里。
第二天,虎子叔居然起了个大早,等赵英到的时候,她家田里的稻子已经倒下去大半了。赵英心里一高兴,站在田梗上连声招呼虎子叔:“虎子兄弟,累了吧,先上来喝口茶吧。”
“哎,一会就来。”虎子叔割完手上那一趟稻子,满头大汗地走到田埂上。
赵英见了,从怀里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这下虎子叔就更热了。他看着赵英胸前凸起的地方,热的湿了一片,薄薄的的确良衬衫紧贴着胸口,感觉快要把胸挤爆了。虎子叔哪见过这阵势,瞬间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直红到脖子根,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赵英虽说比他大九岁,但是看上去很年轻,保养的也好,比村里那些个少妇大姑娘都好看,而且她笑起来简直太迷人了,真的是别有一番风韵。那天,虎子叔割完了赵英家所有的稻子。第二天也没有去给青山家打稻子,而是去了赵英家田里。
当天晚上,赵英备下了几个下酒的小菜,还温了一壶酒,犒劳虎子叔。酒过三巡,虎子叔变的胆大起来,他不再害羞地看着赵英,而是直直地盯着她看,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赵英端着酒杯,挨着虎子叔坐着,不停地给他夹菜,她身上可真香!虎子叔一阵迷眩,那双像耙子一样的大手不由自主地伸进了赵英的衣服里。
从那以后,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村里的那些曾经总爱去赵英家串门的男人,一去就被赵英轰了出来,只有虎子叔例外。
孙长根的零花钱也越来越少了,到最后,赵英几乎不愿意给了。这下孙长根怒了,一天晚上,他趁虎子叔走后,就伸手跟赵英索要零花钱。
“烟钱没了,拿点来。”
“没有,你整天不干活,也没有给过我钱,我哪来的钱?”赵英不肯。
“你她妈做了裱子还想立牌坊?你那些男人干完不给你钱?”
“你够了!以前都是你逼我的!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整天在家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好吃懒做!你他妈为了钱,连老婆都卖,你算什么男人,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还好意思天天跟我要钱?我他妈都是为了这个家才跟你凑合到今天!”赵英一股脑把她对孙长根的不满毫不留情地倒了出来,句句砸在孙长根的心窝子里。
孙长根没想到赵英会这样说自己。他突然想明白了:“是不是因为那个虎子?自从他那次给咱家打稻子以后,你就开始变了!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是又怎么样?你能耐我何?”赵英仰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我他妈去杀了他!”
“你敢!你这个怂货!”
孙长根突然安静了下来,眯着一双小眼睛阴狠地笑着说:“你等着......”然后夺门而出。
第二天大清早,赵英家的门就被砸了个稀巴烂,原来是虎子叔的娘。见到赵英就破口大骂:“你这只骚狐狸!你上哪里偷腥我不管,可你别拉上我儿子啊!他可还是个大小伙子,以后要娶媳妇,成家立业的!”
“你们这家人,真是缺德啊!你把我家虎儿害惨了!”
“你给我出来!你这个狐狸精!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一个半老徐娘了还装嫩,整天想着人家小伙子呢,你要是耐不住寂寞,自己家不是有男人吗?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虎子叔的娘在赵英家门口骂骂咧咧了一上午,赵英楞是没敢出门,可能是,她知道自己理亏,连半句嘴都没有回。虎子叔的娘觉得还不够解气,一连几天,都去赵英家门口骂,骂完赵英骂她娘,最后,干脆连她家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那几天,虎子叔就像消失了一样,听说被他娘关在了家里,还上了一把厚厚的锁。
在一个月半风高的夜里,虎子叔跳窗逃了。当天夜里,带着赵英离开了我们村。村里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虎子叔的娘哭天抢地后悔莫及。
赵英跟着虎子叔一起潇潇洒洒,浪迹天涯去了。丢下两个还不到十岁鼻涕拉撒的娃。
听说,他们辗转去了很多城市打工,最后到了贵州的某个县跟人学弹棉花。虎子叔很勤奋,在那跟人做了一年的学徒,就啥也学会了。
一年后,两个人商量着开了一个小店,做起了弹棉花的生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也挣了不少钱。又过了二年,他们在贵州买了个门面房,扩大了经营规模。
虎子叔很听赵英的话,赚的所有的钱都给赵英保管着。但是他们俩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个孩子,这是虎子叔心里的一个结。后来,他们俩在当地捡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虎子叔很开心,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养。
一眨眼,十五年过去了,孩子也长大了,虎子叔和赵英年纪也不小了。听说这人越是上了年纪,越是想念家乡,总盼着落叶归根。况且,虎子叔那么多年没见到他娘了,也很是想念。他想,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家也该遗忘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虎子叔带着赵英还有孩子衣锦还乡了。村里人好像真的遗忘了十五年前的种种,对待他们就像对待远归的客人,今天在这家吃饭,明天在那家吃乡,大家都争相跟他们交好,却再也没有人觊觎赵英的美色了。
虎子叔的娘,见到儿子回来,惊喜交加,喜极而泣。没几天,虎子叔在他家老宅的基地上,建起了全村最漂亮的楼房。从此,虎子叔带着赵英,还有他们捡来的女儿,在这里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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