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人类的社会大分工带来了很多好处,使我们的生产工作效率大大提升。社会分工是动物社会的标志之一,也是人类出现商品经济发展的基础。对人类来说,没有社会分工,就没有交换,市场经济也就无从谈起。如果没有社会分工,社会就难以正常运转。
现代社会的本质,是陌生人之间的大规模协作,来完成形形色色的任务。那一大堆陌生人怎么协作呢?只能把整体任务分拆成一个个的模块。
所以,现代社会的图景就是,每个人只干一件自己很专业的事,但是他们往往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最终会变成什么事。
比如,在汽车零部件生产工厂,一个工人可能知道一个零件是怎么造的,但是他不知道整个汽车是怎么回事。一个伐木工人,能熟练地砍倒一片森林,但是他不关心这些木头是做了铅笔,还是造了家具。这种分拆的好处就是,社会财富大爆发。
但是这种社会分工的大分拆也带来坏处,因为如果我们只关注自己手头的目的,看不到整个系统,就容易产生了各种荒谬的结果。
哲学家阿伦特就此写了一本著名的书,书名就叫《耶路撒冷的艾希曼》,里面提出了一个著名的概念,叫平庸之恶。
传统上,我们认为一个邪恶的人是罪大恶极的人,处心积虑,阴险狡诈,满腹阴谋,仇恨社会。但是阿伦特说邪恶这东西,在现代社会完全可以是一个很平庸的东西,是一个很肤浅的状态。许多的邪恶来自于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在乎自己的身边发生什么,也不去思考自己的行为是什么含义,不去反省自己的行为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就像纳粹时期的很多德国普通人,外表上看他们只是遵守德国既有的法律,并且把法律的条文落实到位,但是这些德国人却并不思考自己的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而这种看似常见的不思考状态,却导致了无可弥补的巨大灾难。
在我们生活中也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在一些带有“官僚体质”的大公司里,员工和领导层干一天说一天,干一年说一年,这样的话在公司里随处可以听到,如果每天只是在公司完成自己分内工作,不跳出本职工作看清楚问题,就会很容易犯错误,很多的时候,错误都是不可逆的,然后为弥补过失就产生谎言,再去用谎言验证谎言。后来公司的员工会感觉到,这也没什么不妥,工资照开,奖金照发。所有人没用干劲,公司也不用你有干劲。日复一日的混着,祸害了公司,耽误了自己。如果你也不幸身处一个这样的官僚体质公司,要么寻求改变,要么转身离开。而这也是我从国企中离职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们为什么那么讨厌微商和保险,我想你身边也有很多人在做这些工作。因为这一类人往往只是看中自己的利益,并没有去思考能为对方带来什么,以及对方是不是真的需要。而公司层面更是只考核员工的KPI,去促进员工放弃思考这些问题,从而到达公司的目的。这就让我们给微商和保险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影响,而其实微信社群电商和保险本身并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糟糕。
所以对于平庸之恶有一个本质性的判断——不能思考
那怎样重新恢复思考呢?就是每个人都能超越自己眼下的目标,手头的工作,在更高的维度上找到这件事的意义。
有这么一段话是这样讲的“十个人的团队,领导人冲锋在前。一百个人的团队,领导人选贤任能。一千个人的团队,领导人运筹帷幄。一万人的团队,领导人听天由命”
这段话,就暴露了现代社会的基本难题。
最后再来总结一下对于平庸之恶的几点思考
1.每个人都要锻炼出一定的抽离感,即能从眼前具体事物中抽离出来,从更高的视角俯瞰整件事情的全貌。以防止被愚和自愚,保证自己从事的是理性之事。
2.对于小恶要相当谨慎,因为它可能是按下大恶机器的开关。所以对于坏事要尽量从根本上规避而不是根据恶劣程度去决定做还是不做,那么多的古语谚语都在提醒我们对坏事不要起心动念大概就是这个机理。
3.从另一方面,这个问题也启示我们:在复杂工作的大分工的协作模式下,想要激活团队中每个人的自主性,一定要充分传达整件事情的清晰愿景及其意义,并让每个岗位间不断穿插碰撞,而不是简单的将工作分解委派并等着拿各自的成果拼装,这样的组织必然结果就是熵死。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知道自己是有责任的——平庸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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