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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再遇见你,
在多年以后,
我将何以致候,
唯沉默与眼泪。
—— 拜伦
读完这首诗,我想起人民日报微博曾经转发的一条视频,在上边请了男男女女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分别让他们去讲述在自己记忆的最深处,那个暗恋过却没敢表白,喜欢过却从未说出口的人。
他们事先都被告知,节目组已经邀请了所讲述故事里的主人公,只是并不能确定这个人会不会来,因为在这些故事里,他们的出现都是在最青春懵懂的时期,对于当事人来说,大多数都不曾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有的,甚至都不曾记得有讲述者这么一个人。
可是对于讲述者,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那份记忆仿佛依旧是鲜活的,他们讲这些故事时眼睛里的笑容,从心底里流露出的美好,丝毫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削减,而且,当时那份怦然心动的感觉,似乎依旧洋溢在这一张张不再青涩、不再稚嫩的脸上。
我想,或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出现那么一个人吧。
在自己最纯真的年纪,喜欢上一个心目中光芒万丈的人,由自己小小心里的那份悸动,溢洒成对视时手足无措的脸红。等很久很久以后再回想这件事,那封装在白信封里从不敢送出的告白信,那个刻在课桌正中央用袖口悄悄遮挡的名字,仿佛一下成了那段懵懂记忆里的唯一片段,然后忽然意识到,这份记忆深处的情感,原来,从不曾褪过色。
记得喜欢上她时的心理活动,是纠结的,是不知对错的,但就是那一眼,没有半句多余的语言,这份初见的美好,便深深地印在了我心里。
我没有跟她说过话,是不敢,生怕透露了一点柔软,但我尽力在她面前表现自己,想引起她的注意,在那个胆小的年纪,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办法。
但似乎一直暗恋的结果,都会走向一个极端。
有些人会是幸运的,两人还保持着似有似无的联系,列表里永远留着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但更多的,便是一眼万年,从那句喜欢没有说出口后,便再没有任何的交集。
我是幸运的,三年后,我又遇到了她。这个世界上的缘分总是这么神奇,你不会猜到自己会在哪一分,哪一秒,哪一个空间,碰上那个人。
再次相遇时的感觉,是一种调合了失而复得的欣喜,混上了苦浊的泪水,掺杂了久别重逢的感动后,终于发出的那一句:好巧,你也在。那是我唯一的一次,发自内心的相信命运的存在,如张爱玲所说的,我真的是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了我所要遇见的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只不过遗憾的是,事情并没有一直往好的方向发展,我还是把她弄丢了,这份用幻想编织的幸福,并没有从幻想里走出来。
《爱乐之城》里有一句话:虽再无前缘可续,我已在心里和你过完了余生。我曾经想象过我们会结婚,养育小孩,一起走过铺满金灿灿树叶的长街,并肩坐在落过初雪的长椅上。她青涩的笑,害羞的打闹,紧紧的依偎,都走过了我的梦,留下了最初的美好。
其实所谓爱情,不过如一阵心底的龙卷风,你可以惊叹它初来时的壮丽,却永远无法预料在它过后,会是片大丰收的苹果地,还是堆残砖破瓦的狼藉。
但是我依然喜欢她,这份喜欢,就像是可以越过一切眼前的不美好,爬过层层群山后见到的,还是向往的那个太阳,好像在我心里,她从没有变过,那份初见的心动,依旧那么真实,每每想起还是会让我心跳加速,坠入无限的回忆里。
记得作家冯唐说,秋天短到没有,你我短到不能回头。失去是痛苦的,有时想想,当初不如一直把这份暗恋藏起来,在自己心里开辟一亩静田,种下这份青春的种子,不求他发芽开花,只愿它躺的安然一些。
不过我又觉得,我们能再次相遇,让我有机会表达这份爱意,是如此幸运的事。或许真如一个故事里说的,我只是那个前世给她披衣蔽体的人,能有这份温存,便就是现世的报恩,她需要去找寻那个好生埋葬她的人,再怎么留恋,我们前世的缘分,也就只能至此了。
在视频的末尾,是最后一个男客人讲述他的故事,他的故事很长,长到一直都不想讲完,因为他在等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到来。
曲终人将散,杯子里的热咖啡早就飘尽了它最后的一缕勇气,客人带上那条红围巾,站起来将残留的咖啡细细喝尽。
打开门,走出去,长街上的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客人低头呵了一口气,用手搓了搓耳朵,抬起头,赌上最后的希望穿越人群看了一眼,忽然,如同一滴续留了很久的热泪,一下烫开了他那颗结了薄冰的心。
他等的那个人,飞奔着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文章来源公众号【故事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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