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自我是什么
深入探索你真正想要的,将开启发现你的真相的大门。如果你真正想要的是了解你自己最核心的真相,那么是时候更仔细地审视“自我”这个被制约的概念到底是什么了。
在西方传统心理学中,性格常被当做我们身为个体是怎样一个人的指标,然而性格其实是非常肤浅的服装或面具,可以轻易地被改变。如果你要改变自己的性格,有许多书可读,你还可以参加工作坊或是按照说明去做。
在你的性格上下工夫或改变它,并没有什么不对,那可能非常有用。比如,为了人们能在一个房间里和平地聚会,这群人的性格被充分地制约,因此房间里充满着礼貌和尊重,这是很有益的。这都属于性格的领域。在性格上下工夫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除非你以为你就是你的性格。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不管你怎样致力于你性格的塑造,或你已经养成了怎样伟大的性格,你在寻找自我最深处的满足方面,还是会不断感到沮丧。
比性格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身为个体的基本感受。身为隔绝开来的“自我”,自我究竟是什么呢?这个自我能直接被体验到吗?我们是否需要消解,或者扩张它方可得到快乐?
Ego是拉丁文的我(I)。它其实就是对“我”的信念和感受。“我是这个身体”,然后从这个出发点扩展到无穷复杂的事物。
根据我们对人类这个典型的了解,我们拥有将自己定位成个体自我的天生能力。这是一个强大的能力,而且这个能力也没什么不对。这是种愉悦的能力,是人类的进化,从而使之在各种环境下均比其他物种占优势。然而自我同样也是产生所有自我憎恶、自我折磨、自恋和自我超脱的根源。如果我们个人的身体、心智、自我被当成是我们最终的真相,这种信念随后就会造成极大的、没必要的苦难。
如果你确信你的生命是受限于身体的,那么在意识和潜意识中,保存这个身体就会成为你主要关心的事。随着你越来越认识到,你的身体没有任何真正的保障,巨大的恐惧就会升起。
身体是多重攻击的明显目标——基因、环境和意外,最后,它还无可避免地会功能耗尽。很明显,想要保存和保持身体安全的努力,会引发自我保护或防御的策略,比如躲藏或攻击。这些策略导致了侵略与顺从,并形成社会和性别的机能——这些都是用来桿卫“我就是我的身体”这个想法的方式。这就是自我。
当维持身体被当作最重要的事,我们就活在一个充满恐惧和自我防御的世界里。防御性的行为——不管是以“以我为先”、“以我的家族为先”还是“以我的民族为先”的形式呈现,都是建立在以其他人、其他家族和其他民族为代价的基础上——让极大的苦难发生。它导致战争。不论这个战争是在兄弟姐妹之间,亲子之间,夫妻之间,还是在家族和民族之间被体验到,都是建构在我们深受制约的人与人相互隔绝的自我认同之上。
那一刻总会到来,你的身体,所有的身体,以任何形式存在的身体,乃至所有形式的存在体,都将亡去的事实,将变得显而易见。虽然许多社会,尤其是西方社会,试图掩盖这个事实,形体的死亡终究无法否认。死亡这个恶魔,它被恐惧、被否定、被躲闪,如今从潜意识中被召唤出来,使它在意识觉醒的光芒中得到正视。在这个时候,你将体会到那份恒久隽永的觉醒:即你自身存在的真谛。这个顿悟是相信自我真实存在的终结,继而领悟到什么才是不朽的。很明显,你远远大过你的身体。实际上,正是你賦予了你的身体鲜活的生命。
在最终的解决之道中,自我被理解为只是一个想法,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限制纯粹的意识。接受自我的信条“我就是我的身体”,其实是认识关于你自己的真相的唯一障碍。这个信念需要随时用连续的思考活动来维持,以维系你关于自己的想象。当你停止这个思考活动,将心智转向内在核心处的“大我”,你就会发现那无限的纯粹的意识,天生不受任何意念与自我保护需求的限制。认识到这点,你就会了解自我只是幻觉,正如一场梦或者冥想的状态均为幻象一样。它也许会被感觉到、被看见、被当成真实的来体验,然而这只是因为它的真实从未被彻底质疑过,这种质疑就是自我探索。以开放的探索进入幻象的核心,就进入了直接体验真实的大门。
一旦被质疑,个体的“我”就会被戳穿它仅仅是个梦境的事实,当你从梦中醒来,不管这个梦是甜美的还是可怕的,你知道,那只不过是个梦。显而易见,梦或者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有当它们被当作真实的,特别是当我们把自我心念的幻象当作真实的的时候,才会出现问题。
每个人都有过被幻象蒙骗的经验——沙漠里的海市蜃楼,或是把地平线当作地球的边缘。幻象拥有强大的力量,除非它被彻底质疑。真正的探索是有计划地揭示何为真,何为幻,何为永恒,何为过眼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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