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是春天吧,应该是的。
只是南方的春天很难让人认得出来,一会酷阳当空,一会暴雨雷霆,这那是什么春天。
这里的城市里冬天都会有百花烂漫,谁又会想到春天是什么样子的呢?
闲时无聊,到公园默行,看到新翠叠着浓绿,才知道,原来春天来了。
来是来了,却是那样的陌生,这种陌生不是从来没见过面的那种,而是和记忆里的画面,味道对不上了,于是这个春天便显得生分了。
曾几何时,春天与自已变得这样的生疏了,寻遍记忆,原来,她也在我的心里留下过那么的一刹那。
记不着是年少几岁了,肯定是小学低年级,家在农场的连队,也是最亲近大自然的地方,大人们整天忙着饲候橡胶树而无睱管教疯玩的我们,但那时的我们也异常听话,让他们省心不少。
相对农村里的同龄人,我们有更多的玩耍的时间,当农村的同学们回到家里还要放牛割猪草,下田干农活的时候,我们只需要在傍晚回到家煮个米饭,当然,菜是等大人们回来炒,对我们来说,炒菜是个技术活,都是用柴灶的年代,要一边注意灶里的火候,一边小心锅里的味道毕竟有点难度。
所以,我们就有了很多很多的时间。
小时候的记忆当然也有很多,嘻山弄水,偷瓜摘蕉,掏鸟窝赶野狗,但是关于春天的真的只有那么一刹那。
连队里有一棵桃村,唯一的一棵毛桃树,桃花盛开的样子没有了多大的印象,只是到了盛夏,满树的桃子让人嘴馋,还没到成熟,我们就会偷偷地摘下,用衣服擦去上面的绒毛,啃个不亦乐乎。大人们总是警告我们说吃生桃子肚子里会长虫子,但没有那个小伙伴会管得住流口水的嘴巴。
于是乎,一群呼啸而过的少年便会咂巴着嘴,把啃得干净的核桃扔遍整个连队的屋前屋后,地头地尾。只是没那个小屁孩会想到,原来那个小小尖尖的,上面沟沟壑壑,显得坚硬无比的桃核里面会藏着一个春天。
冬去春来,就算是那么的不期而至,但对我们这些整天在野地里打滚的我们也不是怎样的突然。
当微凉的风拂过我的衣服,便知道春天来了,而我们也就知道要去找寻去年盛夏被我们随手藏起来的春天。
仿佛只要一个晚上,忽尔而至的春天就会变成了几寸高,带着三五片嫩绿小叶子的桃苗,遍洒在旧年我们走过的地方,一旦让小伙伴们寻到,就会欢声雀跃地把小桃苗连着底下的那抔泥土一同挖起,移种到碗大的装胶水的瓷杯里,有如拿到了整个春天。
我记忆里的那一刹那的画面便是我在田埂上看到了一株极嫩极嫩的小桃苗,我却只是蹲下,细细打量,此时,没有太阳,天却晴朗而蔚蓝,微风轻扫着,空气中的味道,有点香,有些甜。
我忘了最后有没挖起那株小苗,但是它却长在了我的心里,一直都在。
转眼过了许多年,连队里的那棵桃树早已不在了,旧时的一排排瓦房也变成了一栋栋已经不太新的楼房,小伙伴们都走散了,大人们也开始老了。
现在连队里的小孩子应该都没见过那翠绿可爱的小桃苗了吧。
“我们来到了小河边,来到了田野里,来到了山岗上,我们找到了春天”我一直都记得当时年少的我坐在简陋的教室里念的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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