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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遵从柳长山生前的遗愿,一切从简,不大操大办,不收人财物,火化后专门留一天的时间让亲朋好友前来吊唁,随后便埋了拉倒。
柳家太窄,灵堂设在了殡仪馆,前来吊唁的人出奇地多,一拨接一拨,络绎不绝。应老太太要求,李大狗以柳长山干儿子的身份,和马强一起答礼。
这场葬礼与乡下的习俗区别很大,灵堂里没有棺材,没有香烛纸钱,唯独遗像四周摆着一圈白色的菊花;来客不放鞭炮,不点烟花,或送挽联,或献上淡雅素洁的鲜花。
葬礼上,李大狗见到了好几个大人物,有的是怀安有名的企业家,有的是公安局一把手,这样的人物,以前他只在新闻上看过。而其中,唯有一个平平无奇的老者的身份最高,似乎是某市的市长。
来客太多,李大狗俩人一直忙到傍晚,才将最后一拨客人送走。简单收拾灵堂后,众人便坐上马强和小王的车,回了柳家,准备明天一早再来取骨灰盒,送至选定的墓地下葬。毕竟,殡仪馆这种地方经常有死人,阴气森森的,不太吉利。
柳家,众人略微洗漱一番,便来到客厅,商量下葬的事。其实大致的方向已提前定下,只须对一些细枝末节加以完善。老太太请人看了日期,据说明天中午十点到十一点是下葬吉时,在那个时间段内下葬,对大家都好。
约九点,众人各自回屋休息了。一楼的房间中,王燕搂着月灵躺在床上。熟睡中的月灵眉头紧蹙,小脸上挂着泪痕,她大抵并没有真正地明白死亡的意义,哭更多的是因为老太太在抹眼泪。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亲人的离世,或许远没有那么悲伤,他们对死亡的概念,大都源于长辈口中的话——“去了另一个世界”。然而,他们却从未知晓那个世界恐怕是不存在的。
很多祭奠的习俗,或许只是为了寄托哀思。他们固执地认为,这类习俗是一道跨越死亡的桥梁,能将自己与逝去的亲属紧紧相连。
这两日,看到老太太悲痛欲绝的模样,王燕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她经常会联想到沙坪的老娘,依稀记得十多年前爹发生意外逝世后,老娘也是这副神色,直到次年儿子出生……
寂静的夜里,关了灯,人的听力越发敏锐。王燕侧躺着,一阵呜咽声突然闯入耳中,这声音是从楼上老太太房间传来的,几乎微不可闻。
王燕叹了一口气,转身帮月灵把手脚塞回被子里。她没有起来,更没有上楼劝慰的心思,这时候,让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将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发泄出来,也许才是最好的。若不这样,时间一长,成了心结,再想解开就难喽。
同样没睡着的还有俩人,一个是李大狗,一个是马强,相同的是,他们睡不着都不是因柳长山的死而感到极度悲伤——李大狗是因为愁绪涌上心头;而马强则是因为心心念念的东西即将到手,太过兴奋,所以一时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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