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将尽,冬奥在即。冰天雪地,竞显英姿。
若论籍贯,我是山东章丘人不假。单按出生地来看,在下可是土生土长的黑龙江人。具体说是牡丹江宁安人,哦,对!就是清代流放犯人的那个宁古塔。而细数我和冰雪的缘分,还真得从出生说起。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一个寒冷深夜,距离农历冬月还剩两天。在镜泊湖畔的小小村庄,我被一位军医奶奶接生到了人间。当我睁开眼窥探这个世界的时候,母亲正因失血过多陷入昏厥。后来,我得知妈妈的生日与我仅相隔三天。
小时候,一到冬天,什么大棉袄二棉裤,棉水乌拉(方言棉鞋),棉帽子棉手闷子,还有围脖套帽,从里到外,一应俱全。记得棉裤按薄厚分为二棉裤和大棉裤,我们小孩子辈的多是家里奶奶或姥姥亲手绗制的。我奶奶的手艺在当年小有名气,不仅承包了几乎全家老小的棉活儿,还时不时指导乡邻,助力远亲。大概十二三岁之前,小孩子们的棉裤都是带前襟及背带交叉斜挎的式样,既保暖又妥帖,还不掉裆。可就是有一点不好,大冷天着急上个厕所脱解太麻烦,因此总能听说有小朋友蹲屙不及而......真的!
图片来自网络在我对地域和气候的认知还囿限于乡村和县城的那几年,曾一度以为全中国的小朋友都和我一样,共同生活在四季分明,尤其是冬季冰雪覆盖、严寒笼罩的相似环境下。有了以上所说的全副武装,即便再冷的天儿,也挡不住儿童脱缰户外撒欢玩耍的天性。等到把堆雪人、打雪仗、放雪橇、支冰爬犁和抽冰尜这些常规的套路都玩腻歪了,我便盯上了园子里孩子们看来高大、厚重、坚实的“雪山”。
在东北乡下,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有一片菜园。秋冬一来,这园子便成了荒原和冻土。而我家园子的特别之处在于临湖和敞阔。确切地说,菜园离湖岸其实还有二三百米的距离,只不过中间不再有人家和房屋。深秋后,那片庄稼地收割殆尽,本就面积不小的园子,就看起来更加敞阔了。渐入深冬,三面全无遮挡的园子自然成了风雪的天下。朔风劲吹,雪借风势层层卷堆;积雪高垒,风遇雪墙阵阵夯锤。及至腊月,隆起横亘在园中一年一度的雪山奇观就此峻工了。
当然,我和小伙伴们的致趣绝不可能停留在爬上滑下,东躲西藏。在确认高度、厚度和硬度达标后,我们的“军事战略行动”便徐徐开始了。
家园实景(非昔日)先是挖洞。择一处侧立陡峭的“山崖”,用锹斧开凿出可容三四人围坐的洞窟,地下铺上破草垫,洞口挂上旧门帘,照明采用罐头瓶子里粘的蜡烛。在外面冻久了,我们时常会钻进洞里避风(取暖不现实),召开“军事会议”,也兼有娱乐(下象棋、打扑克)。不过,待不上太长时间,毕竟这是货真价实的雪洞。走出来回望洞府,依稀可见“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的亲题楹联,哈哈。
然后是掘壕。依着山势和风向,既有“战壕”也有“交通壕”,壕内有攒好的雪球,壕外有隐蔽的瞭望哨。最多的时候,十多个小伙伴分成两队,煞有其事地开仗,硝烟四起,好不热闹。
最后是布陷阱。有时候,为防止“外敌入侵”,还要挖上几个深浅不一的陷阱。标识位置的记号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若是赶上连天暴风雪足不出户,再去勘察时自己人掉落陷阱的乌龙也偶有发生,反正不急也不恼,权当自娱自乐了。
看到这儿,您可能会觉着我也没有什么与冰雪体育相关的爱好或特长啊!别急,还没说到呢。先透个底,滑冰、滑雪、冰壶都会,标准场馆的冰球比赛也观看过。
只是,在我们当地,这些都没什么好夸耀的。正如在国内,会打乒乓球都不敢多言语,身边强者林立,民间高手如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