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夜空的弯月还悬在天上,太阳还在苏醒与沉睡之间挣扎,世界依然在沉睡。
在漆黑中蹑手蹑脚地,摸索着大门的方向,穿上跑鞋走在空无一人的的街道上,只有两旁像站岗士兵的街灯,坚守岗位一路照亮我前行。
清晨的微风多少夹着露水的湿气和春寒味道,吹起我耳鬓的碎发,寒意慢慢地渗入体内,困意散尽,脑中却依旧依恋被窝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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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到树道的入口,小路被晨雾笼罩,前路扑索迷离,似踏进爱丽丝梦境。
把音乐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万物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只有某个灵魂跟随着轻快的节奏,在道上奔跑。
此时风吹得更大,划过我的脸庞,吹醒了两旁的花草,只见那在风中摇摆的花草,不知是欢迎来客还是抗议被扰清梦。
我像一只踏着欢快脚步的小鹿,在迷雾弥漫的森林间一直向着前进的方向。
太阳在此时伸了个懒腰,慢慢地苏醒,两旁的树木、地上纹路还有在路边小溪的模样越发清晰了。
“苏醒吧。请见证我前行,太阳高升的一刻,将会是我凯旋的时候”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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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往往不如预料般顺利。
两公里后……
轻盈欢快的情绪,逐渐被音乐也掩盖不住的心跳加速声和喘气声取缔,脚步开始像灌了铅般沉重。
感觉路上的碎石的排布变得密集,风吹得更起劲,带领两旁的枝丫在喝倒彩。
“我可以的,脚不要停……”我咬着牙前进。
四公里后……
阳光穿破长空,层雾退散,被林中叶隙打碎,落到地面犹如点点舞动的金光,有些无意散落在脸上,感到星火般灼热。
树叶的绿也因得到曦晨的照拂,正在莹莹发光。鸟儿开始于树枝间穿梭或在草丛跳跃。路旁的溪水开始活跃,正追赶我的脚步,好一派初夏风光。
但此时脚下的石泥路,在我眼中却成为满布荆棘的小道。
路面的小碎石想故意般变得更尖锐,难为着无意中落到上面的脚底。
呼吸更混乱,心脏想快要跳出胸腔。
“停下来吧……年纪不少了。”膝盖首先求饶。
落在地上和溪面的闪耀金点,像在嘲笑我在进行一场不可能完成的旅程。
轻快的音乐已撤换成忧伤的乐章。
“停下,回家吧。”不知是否被音乐影响,脑海开始出现劝退的声音。
全身上下都在抗拒前进。
只有意志在苦苦支撑,那颗疯狂跳动的不甘的心在说,“再向前跑多一点。调整呼吸和心率节奏,可以慢,但不要停。”
身体像收到指令般,慢下脚步,协调呼吸,正一点点地缓慢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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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里后……
地上自己奔跑的影子在斑驳的树影间穿梭,路旁的景色快速略过,思绪早已变得缥缈。
过去的生活点滴、成长历程、激动挫折时刻等片段像幻灯片般在前路一幕幕展现。
面前的路已经消失,树林魅影、小溪泥岸一律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出长长的纪录片和未来的展望,而我就是当中的唯一主角。
在一帧帧展映中穿行,在时空中穿梭,穿越过去跑向未来。
此时窒息感消失,心率逐渐稳定,步伐平稳坚定。
“跑吧,跑吧,继续勇往直前,踩碎过去的不甘与悔恨,所谓的年纪界限就追不上了。”心无比雀跃。
八公里......
手上震动的运动环将我拉回现实,提示已经到达终点线。
我停下来望了望计时:45分钟。
摘下耳机,树林早已被鸟儿的协奏曲环绕,那是为我奏响的胜利乐章。
穿过树间落在头上的金光,是我赢得的冠冕。
我,就是一个凯旋而归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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