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的故事

 大德生活的地方是中国无数农村中很普通的一个，没有华西村那样富庶，也不像贵州山区那样生活窘迫。他有怎样的成长经历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应该有40多岁了吧，依旧是孤家寡人，在农村四十多岁还没有妻儿的，实在是不能不叫人在背后讨论的。在我们那儿几乎所有年轻力壮的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可他整天在家里游手好闲，他喜欢抽烟，更是爱酒如命，可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哪有钱去买烟买酒呢，于是乎他想尽各种办法除了靠自己的双手去赚钱，伸手向他母亲要或者偷、偷邻居家的鸡、卖血……

 有这样一个儿子，最可怜的就是他那年迈的老母亲了。他的母亲出生于上世纪40年代，深受封建残留思想的毒害，像所有封建女子一样三从四德，老伴儿死的早，夫死从子，便被这个大儿子欺负得不成样子。大德抽烟喝酒的钱，很多时候都是来自于他这位可怜的老母亲，可是母亲都这么大年纪了，又能与多少钱呢，只能靠卖一些鸡蛋、卖自己种的蔬菜以及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时不时来看看她所给的钱，日子也就这么拮据的过下去。村子里的人，包括我，经常看到这样一个场面，某某人对大德的老母亲说:“你们家大德又在山上喝醉酒睡着了”，然后他的老母亲就拿着被子跑到山上去给他的儿子盖上怕他着凉。他的母亲是不敢叫醒他的，怕他发脾气。

 其实大德这个人和我们家也有一些渊源，或者说有些仇。小时候，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他是村里的老好人了，有一次春播时节帮别人家犁了一次地，然后大德也找到我们家来想让爷爷帮他也犁一下，爷爷没有答应，结果他就把爷爷打了一顿。这件事我是听奶奶说的，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记得特别清楚，直到今天我心里仍然有些阴影。我记得那天中午吃过午饭准备去上学了，我到一个小伙伴家等他一起去上学，而这个小伙伴是大德的侄女。当我来到他们家的时候，看到大德正在喝酒，他喝的是白酒，脸有些红了，可能已经有点喝醉了。这个时候，大德指着我对那位小伙伴的爸爸说：“杀了他”!吓得我赶紧跑了，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在读小学的年纪。后来我每一次看见他，内心都会有一些波澜，很多时候都尽量避开他。我有时甚至希望他死，他总是抽烟喝酒，为什么还没有生什么病，或许是因为他经常卖血。

 万事皆有起因，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大德成了这个样子，但我觉得社会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人，他们可怜，也可恨。可是生活啊就是这样，人是一个很复杂的动物，众生百态，谁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