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九十岁的王奶,这些日子不再出家门,总是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家屋檐下一把竹椅上,不时抬起头,拿昏花的眼睛瞄瞄屋檐下那只挂着些许白粪的泥巢。手边斜靠着一根长竹杆,杆端包着花花绿绿的破袖子。
“王奶,还天天捅鸟窝啊?”门外一个小伙子路过时,从开着的大门里看过来,大声地打趣老太太。
老太太耳朵背了,没听清楚对方说什么,抬眼望望年轻的路人,胡乱地“啊”了一声。
“调皮!”小伙子话一出口,自己先笑了。
正说着,一只麻雀“突”地飞进鸟巢,不声不响地在巢里蹲了下去,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褐色头顶。
小伙子站住了,饶有兴趣地看着老太太,间或抬眼确认一下巢中麻雀的动静。
“你闲了,进来坐。”老太太热情地向门外的人打着招呼,浑然不觉己经有鸟“暗渡陈仓”。小伙子一脸狡黠的笑,走近门口站住了。
这时,树上一只麻雀一连叫了好几声,巢里麻雀赶紧大声回应。老太太听到这信号,条件反射似的颤巍巍立起身,摸起竹杆,仰起头,举起花袖子就往巢上招呼,小麻雀一看,箭一样“嗖”地一声飞了出去,站在树梢上一阵抗议。
“王奶,你和麻雀有仇呀?你看它都骂你了。”小伙子笑得合不拢嘴。
“由它骂,听不懂,骂的啥都算它的。”老太太嘴里从容不迫地回应着,手扶椅子坐下去。
小伙子早己笑得弯下腰去。
“咳咳……”
小伙子侧脸一看,赶紧把门让出来,其间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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