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2010年的10月份来到了广州,如今已经7个年头,准确的说2014年前无论在之前的老东家公司、还是广州熟悉的朋友,大家对我的唯一认知,我是一个抠门的大龄单身男中年。
没错,我的确是个木纳抠门小气,而且还了无生趣的人 2013年前我蜗居在上社的城中村,那是文轩带我找的地方,一个楼贴楼,遇到广州灰色的回南天,内裤怎么凉怎么凉不干的地方,我不讨厌哪里但也说不上喜欢,450的房租能有个单间和卫生间已经异常心满意足 每天光顾最多的都是村子里快餐店,吃着12-15块的简餐,尽量让月生活费控制在1000块以内,不去参与同事聚会也就没有回请之说 于是从上社到科韵路走路上班,村子里的便民车都舍不得做几次,后来搬家去了黄埔,工作变动到了东站,也是白天地铁,晚上b17,能省则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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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时刻记着,2014年母亲带着遗憾突然离去,我要替她把家里的经营入不敷出的部分补平,对于未来还要将这个家的运作持续下去。 34岁,将干爹的25000元汇出的一刻,如释重负。 “您的尾号xxxxx的储蓄卡账号,消费支出人民币25000元,活期余额若干元。” 银行扣钱信息叮一声响的时候,从负数到零,从零到数千结余的时候,整个人踏实了。
但31岁以前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孝子,跟现在完全两样。 从小到大,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眼高手低、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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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我7岁,无户口,没有身份就没法在县城的小学读书,母亲一咬牙在那个年代借钱5000块给我买了一个商品粮户口,它相当于我父母三年不吃不喝的工资
1995年,我顺利的小升初,进入青春叛逆期,父亲单位分房,在不到30平的小屋里我生活了13年,父亲想总是应该有个自己家,一咬牙又借了5000块卖了单位旧房,又相当于2年工资。
1998年初中毕业,我顺利没有考上高中,我对母亲说:“我要读高中,不愿下技校,更不愿将来当工人。”,那一年普通高中的录取分数线我差了50分,一分2块,10000块的捐资助学金,那一年母亲早下岗,父亲也不过三四百元月薪,它又相当于我父亲三年不吃不喝的工资,于是父亲托单位让母亲去了公家船上烧火做饭。
20002年高四毕业,我执意要考本科,走偏门混美术,倒是被湖南某工业大学录取,六万五的学费,家里彻底被压垮了。 我爸妈告诉我让我不用犯愁学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家里会再去借钱,父亲停薪留职带母亲去私人船老板处打工,学是一定要念的。
我当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自己的父母这些年有多苦多累。 而是我可以顺利读大学; 可以谈女朋友,出去旅行了; 重要的是终于离开了家。 大学的新鲜感,可以让一个人忘乎其然。我自小习惯独生子大小事务父母包办的习惯,并没有因为这些年父母的付出,而想过走上社会去分担。
大学的四年,为了约会,为了聚会,为了旅行,玩游戏,总是会编出很多正当的理由向母亲讨要。尽管经济不宽裕,但是父母收到我的信息,总会告诉我他们会想尽办法第一时间想办法打钱过来。 四年的大学我又耗尽了10万学费
1989年-2006年,17年间我的父母为了操心这个家在我身上投资了12万,从1989-1995年他们的人均年收入不过2000块,1995年-2002年不过3000块,2002-2006年年收入15000,不吃不喝不开支的前提下到2006年都得负债3万块,那其它呢?
2015年新历,烧完五七后,谭姨和我聊天,她是母亲身前闺蜜好友,她说洪礼,这些年我从未佩服一个人 她说,你知道你妈多不容易?你读大学要钱,你妈放下面子找我们借,她多要强一个人,你在学校有吃有用,她在家最难的时候盐罐没盐了,都不会开口找我们借,去菜场淘点当天菜叶,米是你三姨种地送的,她多扣着自己,还有你们家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她都滴水不漏,她的心脏病就是这么熬出来的,2008年不是发病,都没人知道她的风心病有数十年了。 谭姨继续碎碎念,而我慢慢地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妈,我要去买考级资料,再给我打五百块钱过来。” 我妈也还没睡,听我说完,沉默了一下,说,好,妈妈给你想办法 2014年12月,广州,广东省人民医院,心内科挂专家,做检查母亲心脏病越发严重,母亲偷偷停了药,医生也很恼火,训落的我无地自容。10来万的医疗费,长期的康复期需要人照顾。 这些消息,像胆子一样压在母亲心头,她是个不愿拖累人的人?
我抽打自己的耳光,也怨恨自己这些年的无知和自私。一个深夜母亲睡梦中突发心脏病,她就睡在我的脚头,在医院的六个多小时,如坐针毡,可是我失去了我最亲的人,那天是国家公祭日
我意识到自己是个混蛋以后,决定以后好好做个人。 我重新上班,赚钱存钱,想帮父亲分担哪怕一点点负担。 当面对那一家家亲戚朋友5000、4000、10000、20000、25000的记帐本,过去三年我重复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打开网银的app,找到了几年以来一直给我打钱的那个账号,输入了xxxx。按下“确定”那一刻,把钱打给父母账上的瞬间,我终于明白了父母的心情。
2017年4月,我很开心很开心,母亲惦记那些家事全部处理完毕,我想这下她可以走的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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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代价有时候很巨大,总是需要那么一件惨烈而刻骨铭心的事出现,去刺激你,去打醒你。苦海无边,回头是案,这就是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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