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外婆的身世（二）

摄影/王侠

幸福和意外真的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有时一个转身就是永恒。

离开外婆日子向以前一样的过着，该上班上班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生活状态，对外婆的思念牵挂被工作生活掩盖着，只盼望阳春三月早点到来，春光明媚的四月就可以去接外婆。

1.

一个平常的日子里，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一切显得如此平常。

小妹去接电话“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久违的家乡语“表妹，是我玉霞，”听着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点哭的腔调，妹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着急的问到“你怎么了？说话啊？”小妹是个急性子，快人快语，见不得做事拖拖拉拉，说话吞吞吐吐，玉霞肯定是心中难过话没说完，就被小妹抢先问话了。

玉霞哭着说“俺奶走了，”“什么？你说什么？”小妹把话筒往嘴边靠靠，严肃大声的问，内心疑虑生怕自己听错了，没等对方回答，接着小妹又着急的说“怎么会呢？我姐回来说外婆身体很好，我们准备天暖和了，就接她回来。”

电话很快就挂了，你知道的80年代打电话也是很奢侈的一件事，城市里的电话都没普及，我家的也是部队的内线电话，我们平时只有接电话的义务，从没有主动打电话的待遇。

一个电话的费用对于舅舅家来说，大概就是二、三天的工分（代表着劳动报酬），或是相当于......总之，这个电话内容太沉重必须打，这也是舅舅给我们打的唯一一个电话。

母亲下班回来，小妹难过的重复着说外婆去逝的消息。

母亲听了当时就悲伤的泪流满面，由无声到有声的抽泣着，小妹把母亲扶到凳子上坐下，见母亲不时抬起胳膊擦去滚落在脸上的泪水，小妹又贴心的拿了个毛巾给母亲。

那一天家中非常安静，失去了往日的吵吵闹闹，父亲在外地，母亲独自承受着悲伤，一人准备着第二天回老家的各种事情。

2.

非常遗憾我没能随母亲回去，晚上母亲到我和小妹的房间，坐在椅子上目视着对我说“你上班就不用请假回去了，在家照顾好弟弟，”我望着母亲哭红的眼睛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母亲转过头看了看小妹说“你刚好毕业在家，就带你回去。”小妹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一来有时间，二来在路上还能照顾到母亲。

差不多一个星期母亲和小妹回来了，母亲看上去非常疲惫，一下老了很多，眼睛有些红肿，人也瘦了很多，衣服也没平时干净平整。

小妹变化不是很大，少了些悲伤多了一些无名的神秘，见到我们后表情怪异说“你们知道外婆的身世吗？”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她又做了一个收紧下巴、抬起胳膊手心向内的动作，让我们靠近她，当我们聚拢在一起时，小妹眉毛上挑用很夸张严肃的口气说“外婆是大地主家的小姐。”真的是太意外了

听后我们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非常惊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尽说不出话来，真是太意外了。

我的脑中闪过电影里解放前“小姐”们的各种镜头，她们都有奶妈、使唤丫头跟随，是剥削阶级的代表，是当时人民的敌人，可是外婆她善良勤劳......。

3.

终于等到了晚上，洗漱之后我和小妹钻进了冰凉的被窝，俩人并排靠在床头，我急切的转过头对小妹说“你听谁说的？外婆一直和我们住一起，怎么就成了地主家小姐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小妹卖着关子“哎呀，你不知道外婆有个姐姐，是她说的。”我正心急的等着小妹的下文，她却说“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那天我们到家，才知道外婆生病三天就走了，起先就是拉肚子，第二天送到公社卫生院挂了水，没有好转第三天就不行了，大概是卫生院医疗技术太差，或者是外婆岁数太大吧，唉！就这么走了。”看见小妹眼睛湿润显出无奈和难过，我的泪点低早从被窝里抽出手擦着泪。

顺便挪动一下屁股，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问小妹“你看见外婆了吗？怕不怕啊”因为在外婆去逝前，我们没见过现实生活中的死人。

小妹回过神平静的说“不怕，到了大舅家我和妈妈就看过外婆了，见外婆平躺在房间中央的床上，脸上盖着一张黄色的草纸，床两边铺了很多稻草，妈妈跪在外婆身边哭的很伤心，嘴里还说着为什么不等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哭的旁边人也抹着泪，有人把妈妈扶起来，又来了一个人把一根很长的白布扎在她她棉袄上。

本来我已经不哭了，被小妹这么一说，我的泪不由自主的又流下来，想到一月前外婆站在路边送我，说要参加我的婚礼，就更难过，哭的更伤心，连鼻涕都流下来，小妹从床头找出个手绢递给我。

我边擦泪水边抽泣着，小妹默不作声就坐在我的里面。

“外婆平时一个人住，很少有人去看她。去逝了，到是去了很多人，走了一波又一波，披麻戴孝的人中有的人是真伤心，有的人只是做做样子。”

我不理解的问“什么叫做做样子？”

小妹说“农村有个风俗叫送汤，一天要送三次，从长孙、儿子、男人、女人排成长队，等级还非常讲究，队伍越长越好，说明家中人丁兴旺人缘好，在队伍里有的人又不是很亲，哭不出泪来，就用孝手巾遮住脸喊几声假装哭做做样子。”

“还有这种事？”我问到，小妹说“各种的事，可多了。”接着小妹说“不说了，我也弄不明白，说说外婆的姐姐吧。”

4.

说外婆的姐姐，就要知道外婆的身世是怎样的，我立马有了精神。看着小妹说“从来没听说过外婆家还有亲戚？不是只有大舅一个亲戚吗？”小妹的眼神和声音都变的明亮了说到 “外婆的姐姐是我们到的第二天到外婆家的，妈妈让我喊她叫姨婆，看到姨婆时她的穿戴让我内心充满着好奇，她手上戴着金光闪闪的戒指而且是二个，耳朵上戴着耳环，”我打断小妹的话说“这些好像都是电影里特务才有的。”

“是啊，当时我出神的看着她的这些宝贝”小妹微微转过身问我，你猜姨婆当时是如何问我的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又反问小妹“到底是如何问你的？快说啊，急死我了。”小妹说姨婆用怀疑的眼神问她“没看过你外婆戴过？我和你外婆出嫁时每人都是一样的陪嫁。”小妹用眼睛打量我，就好像是问我外婆真的有这些宝贝吗？

小妹的讲述我听着就如天方夜谭，外婆在我们家过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有任何的物件，过去穷的连门都不锁，哪里有值钱的东西？

小妹接着又说“这个姨婆还会看纸牌，穿着也很干净和村里的人不一样。”说完小妹打起了哈欠，准备脱棉袄睡觉。

我的兴趣正浓，想知道结果就说“别睡啊，外婆到底有没有啊？”小妹一边往被窝里缩一边说“姨婆说有，我觉得也应该有。”

我无法入睡，脑中一会想着家中是否真的有宝贝、一会想着外婆生前的种种事情、一会又想外婆在老家一人住的冷清孤独，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决定明天有机会问问母亲解我所思。

【未完待续】

【无戒学堂】外婆的身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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