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捏住她的下巴,歪了唇一笑,用极低的声音道:“我说我见过你……!”她凑近了她耳畔:“你是子悠的人是么?”
容若闭口不答,只冷冷瞧着眼前的女子。
“你如何会到妖界来的?”那女子着了一身纱衣,披散着乌黑的长发站起身问道:“怎么会落入老东西手里?”
“不知道。”
“你叫什么?”那女子问。
容若仍是闭口不答,反问她:“你又是谁?”
“我是……唯一能救你的人。”
“救我?”容若忍受着周身刺骨的疼,冷笑道:“你?!”
那女子对捆着她周身的绳索,轻轻吹了口气,那绳索便松了开来,容若疼的伏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听那女子道:“妖界今时不同往日……你得尽快离开这儿……免得夜长梦多。”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蹲身递给喘着粗气的容若:“吃了……。”
哪知容若伸手将她的手一把推了开来,在二人肌肤相触之时,一阵尖利的刺痛让那女子本能的缩回手,惊讶的望向容若。
那女子将药丸收回怀中,站起身对她道:“你就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明日我再来瞧你,这筋骨寸断之痛……你慢慢熬。”
说着,那女子提着灯笼转身离她而去,留她一人待在空无一物的黑屋中忍受着周身越来越强烈的痛楚。
青云宫中,子悠蜷缩在床上,灵均在一旁急的落泪,从嘉用温热的巾子为他擦去了额上的冷汗。
子悠从昏睡中醒来,疼痛让他数夜辗转不眠,他睁了眼问从嘉:“有消息了么?”
从嘉摇摇头。
“再去打听……。”子悠翻了个身,他周身疼的弓着身子,颤抖着双唇道:“她如何能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有咒法?驿仙院的人擅离青云宫地界会死的!会死的!”
“这是止疼的药……喝下去会好些。”从嘉见他如此,从一名侍从手中接过药碗,欲喂他:“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四处打听她的下落。”
“不喝……我忍得住。”他倔强的扭过头,身子开始不助颤抖,遂咬唇道:“这样至少,我知道她现在还活着。”
第二日深夜,那女子领着一个丫鬟,提着灯笼推开了屋子门。
那女子身上披着件大氅,提着灯笼,垂眸望着倒在脚下一动不动的容若,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丫鬟上前,那丫鬟端着个托盘,盘中放着一碗温水,一碗凉水。
“弄醒她……。”那丫鬟将托盘放在地上,端起那碗凉水,往容若脸上一泼,容若眼皮动了动,身子仍是一动不动。
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丸药,递给丫鬟:“拿这个用温水研开,灌到她肚子里去,弄醒她。”
那丫鬟忙接在手里,将药丸用手掰碎了兑入那碗温水,扶起容若,那女子在一旁,捏了容若双颊,二人合力将那碗药慢慢灌进她嘴中。
容若服了药悠悠醒转过来,身子仍疼的发颤,她虚弱无力的靠在墙角边,口不能言,听那女子道:“我是为他才帮你……我答应过他,若见死不救,他一定会怨我!”
“你在他这儿。”她站在容若面前,指着自己脑袋不假思索的说:“我能看见他所思所想……。”
“又是为他。”容若吃力的睁开眼皮,对她露出凄然一笑,用嘶哑的嗓音问:“妖也会嫉妒?”
“你快死了你知不知道?”那女子闻言有些生气,蹲身一把攥了她下巴:“我现在要你的命,就像踩死一只蝼蚁!”
“我是嫉妒……又嫉妒又艳羡你能把自己装进他脑袋。”她有些愤恨的质问容若:“就因为你是个神仙?而我只是个妖……所以我什么都不是,只能在这儿挣扎苟且?”
“可你自投落网,如今落到了龙幽手里,龙幽不杀你,你也会死于青云宫的咒术,你的命如今和我又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不过苟且偷生罢了。”那女子道。
昏黄的烛光中,容若见那女子从身旁丫鬟手中接过一碗稀粥,端到容若面前:“你以为呢?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容若冷眼瞧着她手中那碗粥说道。
“你们都自命清高,自然不懂得。”她见容若无动于衷的样子,将粥碗放到她面前的地上道:“我记得他曾说过,他见过一个人,眼神都和我一样。因为不相信所谓的命,所以愿意豁出性命与命运豪赌一把。”
“活下去,我们一起活下去……我送你回他那儿。”她望着容若问:“你就是他说的那个人…是么?”
那女子离了那屋子,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赶去,她边赶路边对身侧的丫鬟低声道:“不能再等了,她身上有青云宫的咒术,留在这儿必死无疑。你现在就捎信去药王谷,就说,我明日要差你去她那儿取药,快!”
“是!”那丫鬟得了令忙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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