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的发展很迅猛,不过半个月之久,癌细胞已然扩散到了肺部。恬恬一天比一天咳嗽得厉害了,痰里面全是殷红的血丝。人也急剧地消瘦了下来。现在的她,就象是一支快要燃尽的白蜡烛,在四野的风中心有不甘地摇晃着她惨白的光芒。
当着恬恬的面,郁唯基本上没和黄慧羚讲几句话,更不用说有什么眼神交流了。每次他来,他都要用右手拖过她的右手,再用左手合力握着,抵在下颏上。
恬恬醒着,他就陪她说说话,恬恬睡了,他就长久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默默垂泪。
这才多久?她就象那泛黄的故纸堆褪尽了颜色。
人的感情最古怪。它可以象回形针一样曲里拐弯地想要回到最初的感情,也可以象冰封的河流一样暂作停滞。
眼下他就不作他想,只想好好地陪恬恬走完最后一程。
恬恬注意过好几回了,有时将醒未醒时,郁唯的泪滴在她的手背上。
他还是在意我的,恬恬的心里颇感安慰。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说恬恬最多还能撑一两天。
遵照恬恬的意愿,郁唯帮她办了出院手续,带她回到了家。这晚郁唯一夜没睡,一直陪护在她身边。
“唯……”凌晨时分,恬恬连喊了两声郁唯,声音很是清晰。在那之前,她已经讲不出话来。
“恬恬,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肚肺汤,我这就去给你盛。”
恬恬的脸色不象之前那么难看,甚至还鲜亮了起来。之前由于吞咽困难,她一顿也吃不了多少,但是这次她居然足足吃了一小碗。
或许恬恬能熬过去?郁唯高兴地想。
“妈,我是郁文,我回来看你了。”
郁文把妈妈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涕泪横流。之前恬恬因为不想让郁文过于担心她,所以一直没让郁唯告诉他她罹患咽喉癌的事。接到妈妈病危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从人大赶了回来。
下午五点半,恬恬在郁唯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妈……”
郁文哭得撕心裂肺。从这一刻起,他也成了没妈的孩子。他多多少少有点理解了郁风年少时的痛。
去殡仪馆火化的那一天,郁风也去了。情绪这东西最容易传染,当他看到众人脸上的悲戚之色时,他分明感到了一些难过。
恬恬被推进火化炉的那一刻,郁唯哭得几近气绝。
三个月后,郁唯和黄慧羚重新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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