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和中国对待西方文化入侵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态度,结局也是大相径庭。那么这两个看起来非常相似的国家,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同的反应呢?
其实,中国和日本只是表面上相似,实际上是有巨大差别的。
首先是政治权力结构的不同,在打开国门之前,日本的政治结构与中国就大不相同。
传统中国实行的是大一统的集权统治,“全国一盘棋”。而日本的制度则类似于西欧的庄园领主制,诸侯林立,分为200多个藩国,各藩处于半独立状态,诸侯在自己的领地上拥有行政、司法、军事和税收等权利,在自己的领地中是绝对的主宰,他们虽然要向幕府效忠,但幕府并不干涉各藩内政。
中国最高权力历来一元,皇帝一人说了算。而日本最高权力长期二元,天皇和幕府并存。日本的天皇,只是名义上的最高首长,实际生活状态很是可怜,连吃饭都靠别人。某一时代的天皇甚至穷得把自己的字偷偷拿出去卖钱。但是幕府也从来不敢公开蔑视天皇的权威,名义上还是要服从天皇。
其次,两国的社会结构也完全不同。
中国从秦始皇之后就取消了封建世袭制,社会流动性很强,农民的儿子通过科举做到卿相是常见的事,社会财富和地位总在不停地流动之中。
日本却一直实行世袭等级制,社会分为壁垒森严的几个阶层,基本不能相互流动。不光是天皇万世一系,其他社会阶层也经常是延续几百年纹丝不动。今天我们提到日本,经常惊讶于日本的一些老店经营了几百年今,这其实正是日本传统社会固化的一种遗存。
中国实行诸子均分制,父亲死了,家产儿子平分,而日本实行长子继承制,家产主要都给长子。中国人古来崇尚多子多福,而日本人没有拼命多生的习惯。中国以文人治国,日本却实行武士制度。中国历代贪污腐败之风盛行,而日本统治阶层历来十分清廉。
因此,日本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国家,与一衣带水的中国完全不同,却与遥远的欧洲非常相似。庄园领主制、长子继承制、社会阶层世袭制、权力多元、武士制度,这些在中世纪西欧都有,只不过欧洲不叫武土,叫骑士。
日本人能够迅速走上西化道路,正是因为与欧洲的相似:它和欧洲一样,都是从封建制的基础上,而不是从中国式郡县制的基础上开始转型的。
日本启蒙思想家福泽渝吉说,中国用文官治国,儒家思想成为控制每个社会成员的教条。而日本统治阶层是世袭的武士,他们大多读书不多,依基本理性行事,所以更为注重实际,对现实问题更容易做出合理的反应。
这一说法非常有道理,许多事实都证明了这一点。比如说鸦片战争之后,魏源写了《海国图志》,介绍外国的形势,中国统治阶级对此书嗤之以鼻,不予理会,结果此书在中国很快就绝版了。而这书到了日本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日本人不断翻印,视若珍宝。
有了以上的种种根本性区别,中国和日本面对西方文化作出不同的反应,也就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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