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推着婴儿车下楼散步,鞋带开了。
我还没低头,慕容枫蹲下给我系上了。
老肖气哼哼的走过来说:“以后,别让其他男人给你系鞋带。”
慕容枫兴高采烈的说:“以前,是不是有人当着你的面给她系过鞋带。”
看老肖的表情是真的,我怎么不记得。
贰
只试了一场戏,他们都说我适合简爱。他们是哪只眼睛觉得我贫穷、卑微……好吧,我接受了,因为肖阳恳求的眼神。
我问肖阳:“我们是中国人,为何要全英语演出,费力不讨好。”肖阳笑着说:“话剧社另一位副社长,英语系的讲师,下个月要和老公一起去捷克,不再回来了。这台话剧,是为了给她送行。”突然觉得自己肩负重任,不成功便成仁。肖阳说,也没那么夸张。我每天排练到很晚,肖阳总是陪在我身边,不论几点。不过也不能太晚,宿舍有熄灯时间。他社团活动多,有时兼顾不过来,早早离开。
我一人在台上独角戏,难免迷茫。此时,肖晗一人坐在台下,空旷灰暗的舞台,有他变得色彩鲜明。
回去路上,我错步跳着舞,肖晗奇怪的问:“波尔卡?”“我没有跳错,这么久远的舞蹈你都知道?”
“你们话剧演出,不是为了出国的英语老师,她老公就是古典舞的艺术家。在捷克学的音乐,对那里情有独钟。”
肖晗停下来等了等我,继续说:“我见过他跳筷子舞,蒙古舞中的一种。他肩膀抖动与身体灵活的韵律感,使你身临其境,感同身受,正在草原上奔跑的欢快,蒙古人的豪迈淋淋尽致表现出来。”他倏地停下了脚步,紧随其后的我撞在了他的身上,脑袋还挺疼的,我抱怨了一句。他转过来揉揉我的头:“好点没有,不会磕傻了吧。”我没理他,自说自话:“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在我们学校里吗?”“不是,在南方,一场冷餐会,我们俩个都受邀参加。”他退后了几步,与我并肩同行,是怕我再撞上去吗?回去的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我随意的跳着,动作拿捏不准,我抬头看他,他会指导一下,然后我拉着他一起跳。“你是最闲的一个火锅店老板。”他望着天空说:“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
那时的我天真无邪,那时的他包藏祸心。这个词语好像不太合适,不过也想不出来更好的词语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用了二个星期的时间,去认识简爱。用三个小时时间,让大家记住我的简爱。
天生敏感不能化妆的我,简单的打了个粉底,穿上了属于简爱的衣服。
You think I'm going to insignificant here? Do you think I am a robot without feelings……
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肖阳拿起书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留下了他的唇印。
这个情节是排练时没有的。我突然有些尴尬,不过马上恢复了正常。继续下面的演出,但是台下已经有了骚动。事后我问肖阳,他为何如此冲动?他说:“入戏了,着迷了,以为你就是简,我就是罗切斯特。”
我没有深究,答案肯定不是这样,但是我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
演出很成功,更成功的地方就在于肖阳的挡书吻,话剧中的神秘感。老肖说,这台话剧每年都演,难道观众看不腻吗,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取消?我每次都认真看他表演,从来不回答。
从大二开始,英文版《简爱》每年公演,都忘了有多少个年头了。
七七八卦的问我:“挡书吻到底吻在哪里?不可能只是额头吧。”
肖晴也问:“是不是初吻啊?”
“虽然我们俩喜欢肖阳,但他找的女朋友是你,我和肖晴还是挺愿意放弃的。”
“真的只是吻额头,你们爱信不信吧。懒得和你们解释。”
我招呼给我们上菜的肖晗一起坐下,他不怀好意的问:“我能偷听你们的谈话?”我瞪了他一眼:“可以正大光明的听。”
送七七和肖晴回去,往我们宿舍走时,肖晗悄悄地说:“我相信你。”
在我苍白无力解释不清,他给了我一粒定心丸。
我的学姐,话剧社的副社长又有了新的想法。她看我和七七在台上排练,勾肩搭背,甚是和谐。
学姐跑上台问我们:“咱们来个反串《简爱》怎么样?”
我们俩懵懵的看着她。她说:“小雨演罗切斯特,七七演简,你们俩半头的身高差最合适。”
对于这样的提议,我和七七挺兴奋的。学姐说:“抓紧时间,就两个月,然后开始公演。”
罗切斯特先生,我感触不多。看书时,亦没有理解颇深。七七都说,我和她的对话很呆板,没有演下去的欲望。
肖阳主动请缨,帮我们排练。挡书吻之后,我没有和肖阳过多交流。我情商不高,但也知避讳。流言蜚语,多了就成了事实。
七七一人,没肖晴陪伴,不敢太晚回去。我和肖阳,总是最后离开。
台词很熟,感情没有。学姐说,因为我没有谈过恋爱,不懂爱情,自然不懂罗切斯特的好。
罗切斯特先生属于性格复杂的霸道总裁型,可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他有些推诿。肖阳用他的理解给我分析着人物。他不小心踩住我松开的鞋带,我往前走拿水杯,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肖阳歉意的扶起我,我揉揉屁股,瘫坐下来。肖阳说:等等回去吧。
俯身蹲下,仔细谨慎的帮我系鞋带。
“系的紧就告我。”肖阳仰头看我。
“很好,谢谢。”我回应。
远处门厅,神似肖晗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或许是我眼花了,他来了,怎会悄无声息的离开。我的罗切斯特先生公演时候,还算成功,导致我在话剧院以后的每部作品,都成了男主。老肖说,一次半夜起来,发现身边睡了个男人。吓了他一跳。演出太晚,回去没卸了行头,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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