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立冬，这两年的冬天都来的异常早。
上海的天黑的很快，至少比我家乡的快。生活还是索然无味，两年来虽然物质上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满足，但总是缺了东西。整日的写作与拍摄，已经让我对生活的追求越来越低。一件自己用几块布做的裙子也能穿上好些日子。
喜欢的摄影师来上海开影展了。很特别，不是在展馆也不是在画廊，是在一家咖啡店。据说白天挤满了人，所以我选择夜晚过去。实在不喜欢人多。
作品都被陈列在咖啡厅的院子里，看似很随意的摆放却又让人觉得舒服。“你最喜欢哪一副作品”一个声音在我耳旁想起。我回过头，咔擦一声，他拍了我。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黑色平头，飞行员夹克，休闲裤。“这一幅”我指着一幅画说。
“我也是，这张照片总会让我想起一些事，头脑中挥不去的事情，却又是那么美好”他喝了一口咖啡、抿了一下不厚的嘴唇。他的眼睛很深邃，眉宇之间竟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我们见过吗”我问到。
“没有吧、我想”他指着院子角落处的座位，示意让我坐下来。“你做什么的”
“没稳定的工作，靠写东西和拍东西挣点钱”我扯了下外套，初冬的夜晚凉了许多，出门着急，裙子和外套已经不太能抵抗寒冷。
“天儿逐渐冷了，出门多穿点吧”他将夹克脱下放在我腿上。
一种久违而又熟悉的温暖在我的心中蔓延，我是不太与人接触的，对于男人、更是不喜欢近距离。但现在感觉内心深处的一种力量迫使我将夹克披在我的身上，很自然的。“谢谢”我说道。
他笑了，似乎笑出了声。“我以为你会拒绝呢，还在想怎么才能让你穿上”他说。
我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递给他。“这样就平等了”
他有点意想不到。“要出去走走吗”
“好”
他说附近有条道路很美，我便跟着他一直走着。一直是个随性的人，眼前这个男人我知道我们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不想去想，我坚信所有事情都应该保持惊喜。夜晚的街道很安静，这条路我走过无数次，但是我没有告诉他。我喜欢夜晚的安静，但又很恐惧夜晚的孤独感。现在正好，安静、不孤独。
“衣服挺衬你的”他转过头对我说道。夜晚的月色透过树枝打在他的脸上，朦胧。让我觉得很美好，突然想让时间过得慢点，让我与这个陌生男人多走会儿。
“围巾也挺衬你的”我看着他，对他微笑。“你是摄影师还是什么”
“我是拍东西的，和你一样，最近在准备拍一部作品。”
“我只是拍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挣点小钱罢了，你最近在拍什么”
“一部电影，不长。但是为这个拍摄准备了一年”
“啊，导演啊，导演加摄影？”我抓过他的相机“我也要拍一张你的，这样才公平”
“哈哈”伴着爽朗的笑声，他说道“两年前我失去了一些东西，无数个难熬的夜晚，我把这些写了下来，一年前改成了剧本打算拍摄，一年来，为这个准备了很多”
“真好，有想法、有目标，还有未来可谈”我回过头，看向街道的数木，在夜晚冰凉的气息中存活下来，树叶掉落，树枝干枯。可能整个世界都是有生命的吧，都是有坚持下去的动力。可能只有我两年来永久的迷茫，两年来的夜晚都在憧憬着一睡不醒。
“你呢，难道你没有目标吗”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失落
“没有吧，我想。我是热爱拍照和写作的，但是没有为之疯狂了，能挣点小钱就好了，拍到客人想要的，我就很满足”从包里掏出烟、点了一支，女士香烟不烈，其实不太喜欢味道淡的烟，但是长久以来唯独喜欢她的细长，点燃后升起的烟雾可以让我看很久。
“那你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们活在世上，要是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多难过啊”
“我没有想要的东西”
“你有，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我从不相信人活着不为什么”
“对啊，我还活着”我好像流泪了，从眼角流出。他将我的香烟放在自己口中猛吸一口，接着他亲吻了我。混着烟雾和夜色，我没有闪躲，他将我推到墙上，舌头在我嘴里打转，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儿和淡淡的咖啡余味。手掌慢慢伸向我的乳房，慢慢的温暖了我的身体。我们亲吻着，热烈而又平静。那一刻我真希望时间永远静止，我想和眼前这个男人待在一起。
“对不起”我还是推开了。“我已经两年没和人这样接触过了，有点不适应”我稍微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周末我的作品开拍，你来看吗”他拥抱我。“我想你和我一起”
“好”我将外套脱给他，说了周末见。转身离开后，泪水流了下来，我没有回头看他，因为我知道他在看着我。
不会再见了吧，我告诉自己。我们甚至忘记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今日立冬，冬天还是来的像往常一样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