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情结

故乡情结 故乡情结

故乡，就情感方面而言，在每个乡人的内心深处感受是有所不同的，但难忘故乡应该是大家的共性。而提及生我养我的故乡馀畅坪时，却五味杂陈顿时涌上心头，一言难以描述。别离故乡已经年，职业的动荡性令我与故乡渐行渐远，但心距却又渐行渐近，也许是人到中年的缘故吧？总之感慨颇多。

家侄辛富刚当选为村长后，去年初秋时节，村夫携散文作家、诗人李雪峰君回乡探访时，顺便到菊花山脚下丹水镇上他的创业处，与其聚餐了一次。把酒临风话乡情后，给村夫留下了颇有责任感且充满正能量的一年青后生印象，内心深感欣慰的同时，也就对他辖治的故乡寄于了殷殷厚望。

随着时代发展，微信派多将起来，近日，贤侄以村名建了个微信群，把村夫也拉了进去。不多时日，惊诧于昔日村中穿着露裆裤、流着鼻涕涎水乱跑的童男童女们，转瞬间以帅男靓女形象纷纷显现于群中。余观后生们步村夫而后尘，虽谋生或远嫁于天南地北，但群内互问候，拉家常，抢红包，甚至为改变故乡贫穷落后之貌讷言献策，乡音浓浓，乡情依依，话语里处处障显着与父辈们生活理念的迥异。关注群聊，令村夫仿佛回到了炊烟袅袅的故乡，阡陌中又闻鸡鸣、狗吠、羊咩、牛哞，伴随着父辈们于贫瘠土地上耕作时叮叮当当的牛铃声及哒哒、咧咧、喔喔吆喝声，看到了冷寂于村落里的石磙、石磨、石碾及轳轴枯井，嗅到了故乡泥土的芬芳······

作为农民的儿子，老实坦白，自中学业结后，村夫从未认认真真在故乡的土地上刨抄劳动过一天，却因生于斯长于斯而被终生打上了农民烙印，甚幸。中国的农民与西方庄园主不同，处于社会最低层，原生态的耕作方式奴役于些许的土地上，是永远长不出金疙瘩的。人身束缚的同时思想意识形态也就相应被紧箍，意味着与贫穷落后、目光短浅、愚昧无知的劣民等同，此乃实情，但勤劳、朴实、憨厚、善良等字眼也属于农民的专利。村夫从不鄙视耕作者，从小环境熏陶，不是吹牛，至今农活儿件件拿得起放得下，若野外生存，绝对不比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都市人差。唯一令村夫不快的是，每每外出办事需出示身份证时，多年习练钢琴调音的灵敏性，分明能感觉到某些鸟人们过目后面部表情的些许变化。此时，村夫心中只有暗咒，你高贵个鸟毛，老子就是农民，故乡馀畅坪至今还有几亩责任田，天底下若没有农人的辛勤耕作，你喝西北风去！人民币上的毛爷爷老家也在韶山乡下呢，你牛逼啥？

话说老家的责任田，母亲在世时，耕作了一辈子的老人家对土地是有感情的，片片块块的位置及邻人谁谁租种，她都熟记于心，时常回村收些许租金，用于左邻右舍的人情世故。母亲过世后，对于“佃户”们的行踪，村夫少有过问，任由村人耕种，村夫不愿步入新兴的地主阶级行列，再说几亩责任田也不够级别当地主，乡邻面前就想做个开明人士。

但大度胸怀难以换来邻人的好报，恶邻未经同意在村夫的宅基地上建起了香菇大棚，默许后本应感恩戴德，替代村夫照顾好地表上的一切产物，不料几年时光下来，宅前屋后数十棵树木竞全部被毁，阻断雨水沟致使多年老屋坍塌，未了还把厕所建于风水宝地上，甚是可恶。去年村夫回乡办事时喝令其一切滚出地界，如此作恶多端之徒本应诉诸法律惩戒，但念其愚蠢鼠目，至今不忍心对其绳之以法。村中如此没素质少教养、心胸狭窄、妒贤嫉能、背祖忘宗者不在少数，他们经常干些伤风败俗有背常理的龌龊事，大煞风景，破坏了村夫对故乡的美感，那就诅咒他们囿于故乡行尸走肉般的自生自灭吧！

邻有张进国者，生性本份老实嘴拙，勤于耕作，有一定学问，村夫幼时常听其演讲《野火春风斗古城》片段，如痴如醉。其年长后婚配袒胸露乳痴障女，家贫，寒舍坍塌后移于村部照顾房，与昔日富农分子曹定子为邻，生得丁女丁男。前些年村夫回村进行家史调研时，见其喂耕牛常拴于祠堂檐下窗棂上，怜悯之心由然而生，欲将部分责任田赠予其耕作，由于事物繁杂，终未成行。前些日子从村群中得知，其女已远嫁陕西临潼一带，不知苦难的童年至今在其心灵上留下阴影否？群中同时获悉张、曹二人已故去几年了，他们在村中属于老好人，也属于弱势群体中的小人物，感叹这世道真是好人不长寿坏人活个够。

小人物曹定子的婚事至今想来更是有趣且悲怆，婚龄时由于其富农成份，自然无女肯嫁，有好事者从中撮合，由其妹换婚。新媳妇儿杨玉风，内乡县赵店人氏，佳年华时长得甚是妖娆，颇有几分姿色，初嫁时羡煞村人，只是精神有疾。鲜花一朵插于本份人家，局面自然难控，遭到淫贼入侵。定子觉察，不找淫贼算账，却迁怒于如花似玉的玉风姑娘，父子俩将其吊于房梁，打得遍体鳞伤。后玉风姑娘父母知悉，用架子车拉着女儿到村支书处控诉，村人围观者众，年幼的村夫也分明看到了玉风姑娘大腿上的斑斑瘀疾，甚是可怜。此事件不久，美丽的玉风姑娘也就在村庄里消失了，嫁于何处无人知晓，议论纷纷的村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定子也就自然落得了光棍一条。后，定子收一养女，好像未到婚龄即嫁于他人，定子的人生规迹也就在村人的怜悯中以悲剧而告终。

村夫从事钢琴调律，是一个容不得半点儿虚假的工种，多年生活历练养成了追求真善美、鞭挞假丑恶的禀性，故，拙作多以真人真事行文。故乡既然生了咱养了咱，村夫理应回馈故乡的养育之恩，暇时将继续关注村群，立争把控好更多的人脉关系，多整点儿村中轶闻趣事，作为村记村史留于村人茶余饭后品味把玩，以期望村人从中能悟出点儿做人的道理来，仅此而已。

家丑不可外扬，村外高人者阅后敬请勿笑尔。

（2015.5,3随笔于郑州，稍后匆修于西峡，今业务于镇平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