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照片里的他们怎么不一样！

 

咦，照片里的他们怎么不一样！

将近3岁的儿子指着照片突然问我，

“这是谁？”

我温柔地回答，“这是姥姥姥爷和妈妈呀”。

“妈妈妈妈，那他们怎么和现在不一样？”听到这个问题，突然不知道怎么用孩童能够理解的话语告诉他。而我又该如何告诉我自己呢？

对，正如你所想，这是一张很老的照片。具体老到什么时候，我想那年我应该3岁，今年我已而立之年，在照片里的正是我和我的爸爸妈妈。那时爸妈年轻，一家3口，其乐融融。

                              01

得知很小时候的事情多数是在年龄稍大一点儿时听爷爷奶奶说的，虽然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但话语的温度仍未有一丝递减。

“你的爸妈呀，没少吃苦。你还3岁的时候他们就带你去北京了，卖豆芽、卖香蕉。那时你还很机灵，每次有人从摊儿前过，你总会说，‘俺家的香蕉又黏又甜，尝尝吧’，还惹得全家人都笑呢”奶奶之前这样说。

 

当然，我想那时，在3岁的小孩儿我的眼中，应该爸爸高大英俊，妈妈漂亮年轻吧，而自己肯定又是无比幸福的。爸妈于我而言，就像那五彩的糖果，有陪伴有欢笑，一家人生活虽艰却有说不出道不明的甜。

                             

                                02

如果在我十来岁的年代，精神食粮可以变现的话，我想，我们家一定很富有。

但现实却并非如此。很清晰地记得自己曾在日记本里写到的几句话，“爸妈，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生了我却又不养我。你们去那么远，我一个人在家（留在姑姑家），我不想一个人！”。

时至今日，我仍旧回想不起当时我的情感是受到了怎样的压抑，才会爆发的如此强烈，强烈到在那几年后，爸爸偶然间无意看到这些，竟愧疚的泪流满面。

当然，如今的我知道自己错了，正如当时的那位班主任张老师给我回复，“感情真挚，但表达不恰当。有时候，父母为了给我们更好的生活，不得不做出一些情非得已的选择，希望你以后能慢慢理解”。

我想当时的她一定觉得我是一个不懂感恩的孩子，如今，我真的懂了。爸妈的滋味如葡萄一般，有甜亦有酸。而那时的爸妈是就我心里的依靠，一旦远离，我就会倒下甚至崩溃。

       

                                03

当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给爸爸打电话的时候，爸爸没说什么，只说“好”。但后来听妈妈说，那时的爸爸正要出去给别人送货（做的小买卖），他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或许爸妈他们当时为远不在身边的女儿能够认真学习而自豪，或许他们觉得自己种下的那颗种子终于能够发芽而兴奋，总之，是为我高兴。当然我也高兴。

大学四年，很多次自己比较脆弱比较迷茫的时候，仍然不忘给爸妈说说心里话。拿起电话的那一瞬间，我始终明白，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家，永远都是我可以停靠的港湾。虽然爸妈不会说什么名言警句，但所到症结之处，总会让我茅塞顿开。

此时回想，彼时的我可能觉得爸妈的滋味就像自己最喜欢的猕猴桃，外表虽不那么光鲜，却又价值连连。而那时的自己还是太过年轻，年轻到不曾发觉岁月已在他们身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迹。

                            04

结婚当天，爸妈没有来到异地的婚礼现场。我知道，他们是怕看见，怕看见我以后泪流满面。

“既然你决定了，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爸爸说。现在仍难以想象他当时说出这句话时的沉重感。

只知道 在我满地鸡毛的生活下，每年只能回去探望一两次的时候我会想起；在夜深人静睡不着想念妈妈的温度时我会想起；在天真可爱的儿子一遍遍问我什么时候去姥姥家时我会想起。

而这些都因当时心中深深埋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执念，而成为我心中的遗憾，我，也在选择远方时成为爸妈手中断了线的风筝。爸妈再也不是我的糖果、葡萄、和猕猴桃，却成了那风中摇曳的线。

                                05

终于想好了如何回答儿子的问题，我把儿子叫过来。

“你看，这个是妈妈，对不对？”儿子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那你看，妈妈现在是不是长大了？”

“是”

“那姥姥姥爷不一样呢也是因为他们长大了”

“长大了？”儿子用手托着脸颊，我相信你会慢慢明白的。

如今我也做了妈妈，之前一知半解的东西也有了更深体会。只希望时光能够再慢些，让爸妈的华发能够增长的慢一些。突然想起了一首歌“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