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东江河畔,一个明朝中期典型徽派建筑群落古民居里,哪里是母亲的母亲家,母亲祖先从江西泰和白芒迁徒于此,那要追溯到遥远古老的宋朝;明朝早中时期族人李仕端高中赐进士,官居杭州知府后告老还乡,带头出资造福乡里,以示其光宗耀祖;村落设计排列有序,排水沟深防涝,防风火马头隔墙,每幢相隔一定距离;出大门便见青砖黛瓦,哪里曾留下我幼年追逐于街头巷尾的笑声和夏天傍晚听大人们聊家常乘凉的情景。东江大坝关闸蓄水后,整个村落永远地沦陷在湖底,假设每方水域都存在龙王,我想东江湖的龙王也一定会相中那块风水宝地。
秦砖汉瓦代表历史中秦朝的砖最美观,汉朝的瓦最具特色;秦朝砖头和汉朝瓦都有一个共性,表面上有文字和图案,砖的图案来自当时的石刻匠,瓦片图案来自模具拓印,孤品靠泥塑,图案以植物,动物,云纹为主,秦砖汉瓦代表着一个历史时期的辉煌,能表现中华文明建筑史璀璨的文化。
每到秋冬季节,靠近地表潮湿的砖块由于天气干燥会长出一种白毛,极似白霉菌,村里人称它为“火迷硝”,树皮刮下这种硝收集在一起,掺入一定的杉木炭,堆在瓦片上点火,加了杉木炭的火迷硝会发出焰火,“嗞…”一声,一团烟雾从焰火中升腾,瞬间消失;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弥漫四周。小时侯玩过不知多少回,过去山里土匪用此硝装入鸟铳中,威力挺大,硝没有量,有些地方武装用类似粘土熬此硝,这种工艺可能少数地方还在用,毕竟属危禁物品,不细说也罢。
明朝的青砖如今只能在古民居中见到,清朝末年到处闹盐荒,大人们不食盐没力气,小孩身上长黄毛,有人知道砖头含硝酸盐成份,便敲碎熬硝酸盐水,在当时是没办法的事,不得已而为之;现代医学告诉我们硝酸盐进入胃中,经过酶变产生亚硝酸,会中毒缺氧。我们吃的泡菜,坛子菜,腊制品,腌制品中皆含硝酸盐,为什么没中毒呢?是因为一次性剂量不够,体内沉积太多也是种慢性毒药。
抬头仰望房屋檐上的瓦片,椽片整齐,瓦行托着的瓦都呈反面,而反面的瓦却盖着瓦,龙鳞般地一片接着一片,屋椎中心用瓦片造型,从正面眺去,铜钱纹,书本样,双龙戏珠等图腾,两端翘尾,四方翘角,瓦片紧密地扣在一起。
圆柱割成三片的瓦上薄下厚,过去种植苎麻砍回来,剔去杂质用硅砂泡苎麻筋,一块瓦片盖在大腿上搓线,搓绳,许多妇女为了家中成员穿暖,没日没夜地搓个没完没了,线可缝缝补补,绳用来订鞋底,搓瓦线直到上世纪八十年初仍有瑶家老妪在传承。
平日里口腔上火,舌头生泡,老人会告诉你含口水喷在老青砖上,伸出舌头,抵在喷水处一分钟,由于盐酸的渗透吸水性,很快痊愈,这种民间小方胜过喝蜂蜜,古宅村落的人都知道。
街头迎面走来一位举着红纸伞的少女,太阳光透过纸伞,红色点缀在青色中,新颖古朴搭配在一起,瞬间在巷尾消失,梦里曾出现过多少次这样的画面。沿着古村落的青石板,两边青砖夹道,勾缝白色框突显在青砖上井然有序,瓦片顶着烈日,细诉热量开片的声音;露出椽板房梁的檐下,遮挡着风雨侵袭;不知不觉地想起那首《这条街》,好久没有走过这条街,因为我不敢触摸思念,对你我有太多的亏欠,只是没有机会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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