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被攻破的前一天，司令感觉大势已去，疲劳的瘫倒在太师椅上。年过半百的他双目无神的抬头盯着房梁，耳朵仔细听着楼外愈来愈近的炮火声，顿感疲劳。他实在是无力回天了。自从开战以来，损兵折将民心尽散，从军几十载，何曾有此失魂落魄之际？
正在司令沉浸在往事之际，大门被人猛地踹开，几个身穿破烂军装的灰头土脸的解放军脱缰野马般冲了进来，举起发热的步枪大声喝道:“站起来，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笑话，可事到如今胜者为王败成寇罢了。
想到这里，司令在黑洞洞枪口和几双布满血丝的红眼睛的注视下缓缓起身，他仔细整理了一下衣着，从容地说道:“走吧，送我上路。”
押送途中，他想起了十五年前在苏区的那个夜晚，那时他作为团长，也是如此押送那位被抓捕的敌人要员。
“你们为什么要造反？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他当时疑惑不解地问道。
在当时的他看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做上山打游击反对政府，完全是以卵击石罢了。
“造反？不，你是不会理解的，因为你已经脱党了。”
要员淡然说道，一边说一边用沉静如水的双目直视着这位昔日的同志。
他把头扭道一边，沉吟片刻后问道:“可是你已经被抓了，抵抗还有什么用呢？还是投降吧，像大革命时一样，我们再一次站在一起。”
“和你站在一起，屠杀我们自己的同志？”
“当然…当然不是……”
突如其来的辛辣的问题刺激的这个广东人不知措手不及。
他只忙转个话题道:“你们手下…人很顽强，不愧是北伐过的士兵。”
要员轻轻瞥他一眼道“是啊，都是年轻力壮满腔热血的青年，真是可惜了…”
“他们是反对政府，反对委员长才…”
“是吗？”要员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这不是他所想要的回答。
“如果不造反…”
“为什么造反？你想过没有，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见过没有？东北三省沦陷至今那里的老百姓过吗是什么日子你想过没有？洋人把我们的国家欺侮成什么样子你想过没有？我想你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因为你已经不是党员了。”
要员一席话，令他汗如雨下，他更加不敢直视要员的眼睛，仿佛在那平静的水面下早已暗流涌动。
“如果你不悔改的话，可能活不过今晚…兄弟，别意气用事。跟着委员长，也可以保家卫国，你为什么…”
“不用说了。革命的火种已经遍布全国各地，时机已到就要燃起熊熊大火，这大火会将一切旧社会的牛鬼蛇神焚烧殆尽。”
“你不要执迷不悟！”
“够了！”
要员大喝一声，从容地站起身来对他说道:“送我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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