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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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觉得你漂亮
甚至曾经觉得你肮脏
没有人生来就是老人的模样
只是我们第一眼看见你时
你已经度过了半生的时光
你的过去从没有人对我们回忆
我的记忆一直就在那老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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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那个老房子， 虽然它有点残旧。我不知道它的年代到底有多悠久，正如我不知道你曾经的快乐忧愁，正如我不知道你的年轻时候。我只听人说过，那里以前是地主住的。
我最喜欢中间那个大大的天井，因为下雨天能看到雨水由四边的屋檐流下来。打在地上，有时还打在铜盆上，滴滴嗒嗒！那种感觉真好！我们还能在那里放纸船！虽然雨水很快就能把它掀翻！要是到了晚上，坐在那里都能望到天上的月亮！可惜我很少在你那里过夜！
整个屋子好像除了几个灯泡就没有什么现代化的东西！所以除了天井四周的光线好一点，其他的角落永远都是阴暗的！走进每个房间感觉都好像走进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我们很喜欢去翻看每一个抽屉。那些古老的拉手，还有那些古老的锁，仿佛都藏着很多秘密！我们总是期待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小东西！
那么大的一个房子就只有你和外公住在那里！最热闹的也就是我们一群小孩子上去的时候！不过好像我们上去都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大人们不喜欢去那里！
我们总是喜欢成群结队地上去！还没到门口大老远看到你我们就开始大喊大叫了！有时你去菜地干活了，我们也要跑到你干活的地方告诉你我们来了！然后你就笑着跟我们一起回去！
不过好像以前我没有妹妹和表哥表妹他们去你那去得那么频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觉得我上去的时候你更开心！因为每次我上去你都会说大王来了！那个老爷凳上再加个小板凳的最高座好像我坐得最多！我有时在想，你是不是最喜欢我？当然，我也会和大家一起坐长板凳！长板凳真好！大家可以挤在一起！没有什么比那一个时候更亲密！
我们在灶房里帮忙做饭！好大好大的锅，好大好大的盖子！虽然整个灶房的墙上都是被烧黑的痕迹，可我们从来都不觉得害怕！我想我们最喜欢的就是烧火！因为特别暖和！看着不停窜动的火苗，我们的脸蛋都是红彤彤的！听着柴火噼哩叭啦的声音，也感觉真有趣！
还有冬天我们一群小孩子跟着你一起围坐在炭炉的四周！
外婆，你说，那个时候为什么外公总是没有和我们一起？他好像都没有跟我们一起玩过！
… …
然后我们长大了，去你那也更少了！偶尔上去，我才发现你也开始对我讲起你的“心事”。你拉过我的手，好像跟我说住在隔壁的那个谁怎么骂你了。我却不敢仔细看你！我好像很害怕看清你那一双黑黑的已经瘦得只剩下骨头连血管也爆出来的手！我装作我懂你，但还是不懂怎么安慰你！可我知道你就是想有个人倾诉想有个人听你说说话！
我跟着你上二楼！那里到处堆放着许多我熟悉而又陌生的高的矮的大的小的圆的方的各种坛子罐子和箱子！而唯一一扇石窗透进来的光又让一切显得像小时候般神秘！然后你不知道从哪里端出来一碟东西。你说给我吃！可是有那么一刻我却在想它们会不会有点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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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想象过你年轻的样子
竟也从来没有对你有过好奇
年幼的时候虽不曾为你痴迷，但也不至于将你嫌弃
为什么长大了反而要保持距离，有时甚至还要回避
曾经的我们长大了
但现在的你们曾经也是个小孩子
每个人肯定都有过美丽
每个人肯定都有过故事
你现在看到的真实是岁月的痕迹，她曾经为谁受过风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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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还是在二楼那个神秘的房间，还是只有唯一一扇窗透进来的光线，你很开心地告诉我，有一件东西做好了。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当我看到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人生的结果原来还可以这样面对的！我看到的，是一具木棺……
… …
我听说，在一个下雨天，你在马路上摔倒了！最后，你就永远地走了……
所有的亲人都接到通知，可就是除了我，除了在县城上高中的那一个我！他们谁都没有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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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我现在什么都懂了！
我也好想像其他人一样出来工作后然后回家了可以买点补品拿点钱给你，因为我也好想看到你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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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记忆里是否有那样一个老屋，然后那里住着你们的外婆……
PS：2012年初，女朋友外婆去世，不知如何安慰，于是借缅怀自己外婆表达对亲情的思考和怀念。近日回看旧日资料，重读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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