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剪烛西窗语
离开家乡,我已经些许没有看见过冬天纷飞的雪,像花一样,会盛开,会凋零,融化,那记忆中,融化的冰凉,却是那般甜蜜!
七岁时,是我记事时的下的第一场雪,白白的,想握在手里,总来不及就化了,刚开始总是一点点,下进大人,小孩的脖子里,总凉的人一抖擞,满身鸡皮疙瘩,看到这场景,我总笑的上下抖动。:“奶奶,为何你手总这么暖和” 我冷的直流鼻涕,吸溜吸溜的挂在鼻子上,总让我透不过气。:“你个死丫头就不会多穿点衣服,冷死你,我可不会管你” 每次奶奶看到我流鼻涕,就恨的牙痒痒,拿着纸使劲往我鼻子那里一捏,生满茧的大手还要往我脸上摸一摸,:“奶奶,我鼻子都被你捏红了,疼死我了” 我使劲挣扎想跑掉奶奶怀里,要不然我鼻子就遭殃了。我迅速跑开,跑到家里圆圆的镜子那里左看右看:“奶奶,我鼻子红成这样了,都怪你” :“奶奶,我手好冻呀” 我缩着脖子,跑来跑去,这时候奶奶总会抱着我,拿她温暖的大手,搓我得小手,我便很容易在她怀里睡着,待我睡醒过来,爷爷早回来了一伙,家里就会多了,两提用奶粉罐装着的烧红的碳,我们那里的人到冬天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东西给供暖,每个人总喜欢把脚放在罐子的边缘,热气从脚传到全身,整个人都暖乎乎的。那时候我也学着奶奶的样子把脚放在上面,总是烫的我大叫,:“奶奶,好烫,我这里的碳比你的烫多了” 。每次奶奶跟爷爷从来都不觉得烫,我总觉是我这边的碳比他们的烫许多了,直到长大了,我才明白,不是我的碳比他们的烫,也不是因为我年纪小,而是因为,他们的脚因为长年的奔波劳累,留下了许多的茧与伤疤,那些茧连成了一块,渐渐的厚了起来,这层茧让他们的感知渐渐淡化许多,这层茧是他们半辈子辛苦的象征,是他们年迈的记录。
七岁至十三岁的大雪并不是每一年如期而至,每一年的过年也不是总是跟爷爷奶奶过,但是那象征我童年与奶奶爷爷一起的雪花,总在记忆中不再抹去,那家乡的雪是记忆中奶奶温暖的大手,是记忆中爷爷带回来的碳,是记忆中融化的冰凉,像糖一样。
十三岁之后,我跟着爸爸妈妈来到了别的城市读书,这是个长年不下雪的城市,我再也没有见到那白白的雪花,那还来不及握住便融化的雪花,那承载我记忆的雪花。
几年之后,因为家里的原因,我也没有回过家乡,奶奶爷爷因为岁月, 越来越老,奶奶的手再也握不住我的手,爷爷也再也没有到冬天就急急忙忙弄需要暖脚的碳,家乡的雪花是爷爷奶奶的岁月,是我的童年,是我写进岁月的心里,是我埋进眼泪的那一场场大雪纷飞。 不久进入社会的我,在陌生的城市看到了一场雪,一股难言的心情涌上心头,是怀念的,是心酸的,是甜蜜的,是一段回不去的光阴,那是一样的雪,白白的,像花的形状,来不及握住就融化了, 却又不是记忆中的雪。
冬雪飘落,花舞满天,那六瓣的雪倒映出我得脸,那时记忆中小时候的脸,幸福的模样,连夜晚的星空也保留了我的幸福。猛然回头,窗户上映下的是我流泪的面孔,这陌生城市的大雪,再也填不满我真情的泪。
风雪夜归人,薄薄的,深切切的,好像有千头万绪的感情似的,那是记忆中家乡的雪。
故乡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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