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本社畜已经忙活了大半天,水尚未来得及喝一口,嗓子已然冒烟抗议。
这时,吵吵闹闹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对面房间的患者也堆到门口围观并窃窃议论。
我按下鼠标右键在病程结尾插入签名、保存,起立往外走,瞧,又开始了。
对,又一次开始了。
起因是卫生工打扫完忘记关门,搅了他的美梦,遂愤然成怒。由卫生工到主任,到护士,到我们,无一不成为他口齿言语扫射的目标。
我们该当如何,软语几句被斥回,索性继续做事。
而他,撒完气,哼着歌大摇大摆回房间了。
我没有气愤,只有悲凉。
叹口气,继续干活,否则又得加班。
是呀,我已工作三年,是个高年资的住院大夫了。
三年的时光,足以把我当年的血气一点点抹尽,那个当年跟老流氓对吼的我也因诸多人事经历逐渐消失不见。
前段时间,看网上流传甚广的一视频,某摆官架子的患者颐指气使指挥护士去刷马桶。
旁人都觉气愤,而我边看边跟着那个
辩解自己去抢救病号的姑娘一起流泪。
多少次,我们都是她。
主任说,他被疾病折磨了这么久,心理肯定苦痛,所以找地方发泄,我们不必跟他置气。
那一瞬间,我觉得主任已经成佛。
今晚的天空无月无星。
夜空为黑色幕布,衬得嫩绿树叶分外可爱。
或许因为,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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