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人间洪灾滔天。
我迤逦北上,沿途所经之处,几日后便在新闻中一一被淹没、冲垮。
死里逃生。
那雨线似我冤家,一路追杀。
黄山脚下,辗转反侧,最终觉得人定胜天纯属痴人说梦。
惶恐间,南下速归。
经江西,过九江,黄昏时,连绵多日的坏天气重现丽日,就连路人脸上都有了笑容。
即便刺眼,也贪婪地看多几秒,像每个弥留之际的眼神。
既到此地,不去浔阳楼似乎说不过去,谁不曾文青过。
但去到,却在票窗前听到两位刚下楼的女士连呼上当。
我忍痛放弃了登楼默诵《琵琶行》的装X念头,20元也是巨款。
不知当年浔阳江头的那个夜晚,那位家住长安虾蟆陵下的昔时倡女是否也如她们这般幽怨,我猜,她会更美。
倚栏仰望,长江从身后默默流过,楼上人头参差,江畔垃圾浮沉。
等了许久,未听到铮铮然的琵琶声,也没见有人跳楼。
可能嫌太矮。
诗魔作古,枫叶化尘,荻花无踪,秋风将至。
千年前的江水、月影、琴音、妆泪、满座掩泣声,皆已远去,只剩我在诗篇中踽踽独行,垂首搜索附近有何美食。
江对岸,就是湖北,楚天一片朦胧。
不由大发思古之幽情,双目滂沱的我,抒情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为何要抢在这个季节出门。
问了店家,此时不宜去鄱阳湖,无鸟可看。
低处易涝,上山去吧。
庐山五老峰 ↑ �再上庐山,这一回行得好慢,二十多公里的山路,走了大半日,不因堵车,太多景色劝人留步。
蛇行山路上,我看到变幻莫测的流云,雾气中隐现的茶庄,吵闹的鸡群,热气蒸腾的餐桌,雨季姿色平平的鄱阳湖,雄奇的大桥,光听声音就知道很大的雨滴,伞下紧紧相偎的情侣,各种叫不出名的美丽植物,顽童身后的疼惜嗔骂,叶盖下抖干羽翼的小鸟,渐渐泛晴的天色,以及一张张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笑脸。(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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