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城区上班,特意早到了一会儿,想多看看西城河,再走走沿河路。
这条河长约十几公里,宽约七八米,人工开凿,在古代想必也是威风凛凛。如今,城区面积扩大了十几倍,它只是老城区的一条小河,没了防护的意义。
河两岸布满高大的垂柳,也有石楠、柴荆及各种形态和色彩的丛丛灌木。接近水面的岸边,点缀着黄色的花朵,既郁郁葱葱,又疏密掩映,有一点丛林的氛围,给四周的高楼民居带来绿植环绕的美好感觉,和氤氲水气的湿润空气。
在北方,临河而居是件喜人的事。
河里的水面因着某些原因,高高低低,涨落有致,到了七八月份就是它最饱满的时候。
沿着河岸,以两三米的距离间隔坐着钓鱼的人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得闲,也没有近距离观察过他们的收获。甚至很少看到他们抬杆儿收线,一个个颇有姜太公的风范。
可能他们要钓的,也只是一段闲适的静谧时光罢了。
上午10点钟,年轻人都在奔波忙碌。
河岸边多是被林木花草引来老人,持手杖的、坐轮椅的、弯着手拖着腿仍艰难地独自迈步的。他们没了年轻时身上的风风火火气势,像这河面,终日平静着,只偶尔有浮游生物划过,荡起层层的涟漪。或者说能这样的平静走下去也是一种胜利。
老太太们不太爱走路,大家都扎堆坐着聊天,两三个人低声窃窃私语着,各人的拐棍如武器般歪歪斜斜搁在一边。她们专注于交头接耳聊天,内容大致是互相在规劝,
“别和小辈儿一般见识”
“不聋不哑不做阿翁”
“知足吧,比我们年轻时候的生活好到天上去了。”
“今年夏天不知道雨水还会不会像去年这么多。”
没想到这里还是一个小型的心理疏导广场。
想想也是,哪个年龄段都有自己的委屈。
人到中年,常慨叹精力不足,睡眠难安,时光匆匆过,不得不面对镜中增添的白发。
尤其是对记忆力的日渐衰退,感到莫名其妙的心累,这在二三十岁时绝不会出现的,当然那时太繁忙,都顾不上自己,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烦恼这些。
我凝视着岸边的老人,是中年对老年的窥探。
满脸皱纹如秋天盛放的线菊,在夏日里,在一片浓郁的深绿浅绿之中,银白、灰白的头发交错,倒也是一种独特的美丽色调。
就像这小河岸边的景色,夏天是一片的繁盛与热烈,到秋天时,树叶的颜色必然开始递变,曾经的黛绿换成疏黄,更有残红隐现。地面上细长的柳叶、宽大的桐叶,以及桂花的点点残香……统统被树枝编成的网状投影笼着,与河里的小鱼一起做秋天的游戏。
春夏秋冬,四时轮换,谁也违抗不了自然规律,
一转念,若我也如他们一般,耄(mao)耋(die)已至,走路都要颤颤巍巍防着自己把自己绊倒,看到我这样的中年人,又会想些什么呢?
年轻人
“敞开了,玩
敞开了,爽
敞开了,活”
到哪个山头就唱好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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