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参加了上外翻译团的一个翻译活动，为中外新闻界新春联谊晚宴的参会嘉宾提供翻译服务。到那边一看，外国记者其实屈指可数，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中国人。我被分配到的那桌大部分都是台湾人，此外有一个西班牙小哥哥和一个荷兰小姐姐，我就坐在他俩中间。
晚会现场
饭桌上气氛还蛮随意的，那些台湾人只是过来和这两位外国记者交换了名片，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自己小团体聊起来了。我看着没啥特别的事情，就开始和西班牙小哥哥闲扯。他是西班牙科尔比萨通讯社驻沪记者，有个中文名字叫“齐戈”。我跟他解释说“齐”是古代一个国家的国号，“戈”表示兵器，所以他这名字很有帝王风范。小哥哥听了哈哈大笑。
我的专座，哈哈哈
齐戈告诉我，今年是他在上海的第十个年头。我问他喜不喜欢上海，结果出人意料，他说不喜欢，因为这里生活节奏太快、人情太冷漠。而且，他觉得上海太大了，交通出行花费的时间基本要按小时计，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确实，魔都就像一片波涛汹涌的汪洋，没有小溪的温馨，骤然而起的狂风骤雨总是让航行其中的人疲于奔命，感叹前路茫茫。
齐戈说他写过不少关于中国的特写，越来越感到中国风土人情的复杂。他说自己已经不敢下定义说中国人具体是怎样的，因为每当他去到一座新的城市，固有的认知就会被打破。他说自己最喜欢乡村的居民，人很朴实，也容易相处。他还有一个中国妻子，在上海从事金融行业，他们夫妻俩打算挣够钱之后回到西班牙生活。
三人合影
坐在我右手边的荷兰小姐姐也很快加入了我们的谈话。她叫伊娃，是《荷兰人》周刊驻沪分社记者，在上海已经呆了五年。伊娃聊起了自己孩子的上学问题，对中国的教育制度抱怨连连。她说自己的小孩在一所学校的国际班读书，学费很贵，升学压力也非常大。她吐槽说上海的家长竞争欲太强了（too competitive），自己的孩子感到很大。她很难过地说，因为自己工作的原因，不得不让孩子在中国读书，真是害了他们，让他们没有童年。
啥？害了他们？有这么严重吗？我当时听得非常尴尬，只能跟他们解释说中国的学生要参加高考，所以升学压力很大。
齐戈说西班牙的孩子考试压力很小，家长们鼓励孩子多在户外玩，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可以让孩子们更有创造力。他说西班牙那边的公园和广场上都是小孩子在玩，不像在中国只能看到一些老人家。伊娃也告诉我荷兰大部分的学生都能上大学，实在太差的就去技校，所以考试压力也不大。
晚宴会场——上海大剧院望星空餐厅
我觉得，中国的孩子压力这么大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每年新生儿的数量摆在这里，求学和就业所面临的竞争压力，肯定不是一些欧洲国家的孩子能够想象的。
跟他们聊完，我觉得欧洲人和中国人的主流价值观差别很大。欧洲人一向注重生活品质，喜欢享受生活。而我们从小被灌输的理念就是“梅花香自苦寒来”，要刻苦拼搏；从学校到职场的持续竞争也让我们焦虑异常，拼了命想成为人生赢家。没办法，大环境使然，我们只能选择接受挑战。只是，我们或许可以在心态上有所调整，多一分欧洲式从容，少一分中国式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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