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牛岛若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绛谷染的要求。
他不认识这个人,没必要和不认识的人一起拍照。
“刚刚……”
“我们一起拍。”绛谷染本想说些什么,却被木兔光笺地话打断。
木兔光笺的要求,牛岛若利自然是不会拒绝。
“我也一起。”泷介宫雅明看着站在一起的三个人有些别扭,上前加入合影。
只是好像更别扭了。
无所谓,照片已经拍好了。
“雅明,我先走了。”德大寺久和与泷介宫雅明详聊几句后便准备离开,现在的小徒弟眼睛已经没办法离开牛岛若利。老人家在这里只会打扰年轻人。
还是该把时间留给年轻人自己。
“德大寺叔叔再见,下次和师傅去家里拜访。”泷介宫雅明对德大寺久和的态度很是恭敬,不亚于自家父母和师傅。
一般情况下,礼数只是某种工具,而对德大寺久和却是发自内心。
无论是德大寺久和在弓道上的成就,还是德大寺久和本人,泷介宫雅明都非常尊敬。
“师傅不等我一起回去吗?”木兔光笺听见德大寺久和的话立刻上前询问,刚才确实有点忽视师傅了。
师傅明明是自己带过来的,要好好陪伴师傅才是。
“你愿意现在和我一起回去吗?”
德大寺久和看着小徒弟若有所思、不做言语的模样知道她在纠结,这个牛岛若利已经能被光笺拿来和他比较了吗?
“我去和若利讲一下。”师傅是很重要的人,难得陪师傅就好好陪他。
“我等你。”德大寺久和停住准备离开的脚步,要是小丫头愿意和他一起回去也很好。
泷介宫雅明看着一步步走向牛岛若利的木兔光笺眼神复杂,这一切本不该发生才对。
“雅明,是你没有抓住机会。”德大寺久和品味着泷介宫雅明眼中的落寞,能在他眼中看到也是一件趣事。
“明明是德大寺叔叔说不能去家里。没想到德大寺叔叔今天竟然会说认识我。看来以后不用特意避开光笺了。”如果德大寺叔叔和师傅不玩捉迷藏,事情会更顺利。但他也不会把一切都推给德大寺叔叔和师傅。
可这些大人有时候真的让人觉得有些执拗、倔强和幼稚。这一点和小孩子没有区别。
区别在于,小孩子还可以去哄、用有限的代价让一切回到正轨。大人们就不一样,大人们的固执和倔强有时候会摧毁美好的一切。
“我远没有你想得那么重要。”
“德大寺叔叔对光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这一点我很清楚。”德大寺叔叔如果能更相信自己一点会更好。
“代我向你师傅问好,随时欢迎你们来玩。”德大寺久和看着小步跑来的木兔光笺笑着准备回家。
今天是他略胜一筹,把小徒弟哄回家了。
这个牛岛若利,他不喜欢。对于排球过于固执和投入,不会把光笺放在第一位。
对光笺来说,不算是良配。可以和这样的人谈恋爱,结婚是绝对不可以。
最重要的是,他都要走了。牛岛若利也没有来送送他,他很介意。
“学长,我和师傅先走了。绛谷学姐,今天能见到学姐很高兴。”木兔光笺特意叫了叫站在周围的绛谷染。她真的很喜欢这位学姐。
“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见。”绛谷染很羡慕地说出这句话,她可是德大寺久和老师的徒弟。
“德大寺叔叔再见,光笺再见。”
下一次见光笺会在哪里?在学校还是在德大寺叔叔家里?
大概率是学校吧,毕竟不久之后就是弓道部合宿的节点了。
木兔光笺挽着德大寺久和的胳膊,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寻常人家的父女,一派祥和。
“泷介宫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得到德大寺老师指导的机会。”绛谷染在德大寺久和走后还有些许恍惚,她竟然得到了德大寺老师指导的机会。
“不用感谢我,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明明是德大寺叔叔感知到光笺的情绪波动才决定指导。
德大寺叔叔只是想多了解了解自己的小徒弟。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激。还有谢谢照片。”绛谷染手中按照刚刚四个人的合影。
站位很奇怪。
泷介宫和德大寺老师的徒弟站在一处,她与牛岛选手站在一处。四个人之间像是有着某种隔阂。
明明牛岛选手应该和德大寺老师的徒弟很亲密才对。
“师傅,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泷介宫学长和他的师傅?你们认识很久了吗?刚刚听你们聊天好像很熟悉?”木兔光笺今天又发现关于师傅她完全不了解的一面。
她与泷介宫学长认识又三年了,这三年她怎么完全没有听过对方提到彼此?
“那你先和师傅讲讲绛谷染和你的关系。”德大寺久和将车窗关上,外面的风有点凉了。
“之前去排球馆看若利打排球的时候发现那边也有弓道场,就偷偷看里面的弓道选手训练。绛谷染前辈的弓道很帅气,一下子我就被吸引了。后来偷偷去过很多次。泷介宫学长当时也在同一个训练场训练。他们的配合很奇怪,是一种并不和谐的美妙。”
当时是绛谷染前辈的弓道逐渐带她走出困境和心魔。
德大寺久和再一次听到泷介宫雅明的名字,以他对雅明的了解,这件事绝对不是光笺所感知到的那么简单。雅明一定也在里面扮演了某种角色。
“这样看来我答应指导绛谷染算是还她人情了。”毕竟弓道上当时没能给小徒弟帮助和引导,可听到光笺自己成长和克服困难却又觉得很欣慰。
徒弟也好,孩子也罢,总有一天要离开。
学会自己成长是每一个人的必修课。
“谢谢师傅。那师傅说说你和泷介宫学和他师傅的故事。”
“你都说故事了,那师傅的话你就当做是故事,听听就好。”亦真亦假,现在还没有到能够完全说真话的时机。
西园寺二义,泷介宫雅明从小学习射箭的弓道师父。
在还很年轻的时候,西园寺二义就已经达到了同龄人弓道境界的尖端,无人可敌。
正如所有的故事所讲述的那样,高手是孤独的,他们期待有对手或者伙伴的存在。可同龄人中没有可匹敌的对手,伙伴在当时更是一个不存在与西园寺二义大脑中的词语。
德大寺久和凭借满腔热血与冲劲,闯入西园寺二义的王者世界。在无数次挑战之后,西园寺二义的王者世界出现了裂痕,裂痕由内部而来。
西园寺二义不再相信自身所取得的成就,他开始与德大寺久和同场竞争,两人一同射掉三百箭,均无一脱靶。
三百箭结束后,两人握手,自此不再同场竞赛。
私下二人成为挚友,从此见证并陪伴彼此的成长。
本来约好以后在一处弓道场上收徒授课,让徒弟们也能延续他们的友谊。
可后来德大寺久和遭遇变故,从此外界鲜有消息。但与西园寺二义的交往仍在保持。
西园寺二义这辈子仅收泷介宫雅明这一个徒弟。对于爱徒,西园寺二义总是无私的帮助和引导。
西园寺二义目前的故事泷介宫雅明都是知晓的,包括德大寺久和的故事以及德大寺久和想要掩藏的故事。
“师傅,西园寺前辈是怎样的人?”在木兔光笺的想象中,西园寺二义是武士的形象,无敌的武士。
“你想知道?”德大寺久和看着木兔光笺又想起那时的自己,也是带着这样对西园寺二义的好奇去了解他。
“有些好奇,我对大人们过去的故事都很好奇。”不仅是对师傅的故事感兴趣,对于爸爸妈妈年轻时候的故事,她也很感兴趣。
听长辈们的故事让她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就像是更明白自己从哪里来,即将前往何方。
长辈们成长的故事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这是二义的联系方式,你可以随时拜访,也可以邀请他外出,来家里也可以。”就像二义当初所说,光笺总会长大,瞒不了一辈子,时间到了就要选择顺其自然。
如果光笺好奇,就让她自己去寻找。
他们要做的事情仅仅是保证光笺在这个过程中不受到伤害,或者将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真的吗?谢谢师傅。果然师父对我最好了。”明明知道师傅和西园寺前辈之间有很多故事,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他们一次都未见。
可师傅坦诚的做法让她惊讶和感动,师傅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今天能陪师傅再射几箭吗?”
“当然没问题。”师傅的无私和爱意是她的精神支柱之一,无论经历怎样的不顺,想起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人能够给予她无私的支持和无限的信任,瞬间又会满血复活。
这样一份情意是她无惧失败、闲言碎语的底气。
师傅、家人、朋友还有弓道部的前辈,在他们身上,木兔光笺都成感受到这份底气。
现在的若利有时候也会让她感受到这份底气,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喜欢牛岛若利的重要原因。
她贪恋这种盲目的信任与偏爱。
木兔光笺拿着名片一直在看,坐在副驾驶的近卫刚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家主的举动有特殊意义,如果说在这之前过去的事被永远掩藏和隐瞒,那么这个举动就像是一个信号,那如烟的往事即将扑面而来。
在这迷烟中,被困的人会慢慢走出来,还是在原地打转直至自困而亡?
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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