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的老罗理发店,一个慵懒的午后,苍蝇漫天飞,老罗拿起剪刀,一遍又一遍的讲起年轻时在边境上作战的故事,吐沫星子随碎掉的细发掉在围布上,他很老了,忘了他只是在不停重复昨天的故事。
街尾有家小卖店,天黑后就关上了门,凌晨的街道漆黑一片。
我住在街尾尽头的三层小楼里,楼前荒土坚硬的花坛里,有人种了几棵玉米,下过几场雨后,竟也发芽葱绿起来。对面是几栋破败荒废的房子,摇摇欲坠。
刚过冬季的时候,风呼啦啦的吹过,在窗外呜咽,像极了呼啸山庄。
清晨总有拉水的车轰隆隆从楼下经过,两个小孩在路上玩耍。
天气好时洗洗衣服,推开阳台门打开洗衣机,才发现上次丢进的衣服还未晾晒就已烘干,一排茂盛的白杨树哗啦啦的摇曳。
骑车往街尾尽头的路去,两边有大片的田地,春去秋来,总是种满各种作物,绿成一片。有时田地里加上喷淋,一排排伞形水花,一次偶然的路过,茄子辣椒就开了花。生活里变化更替得最快的就是田地里的野蛮生长!
下起雨时,车轮带起泥水向两边荡去,水沟里的蛤蟆聒噪的叫着。雨停后,山边升起一道彩虹,从松林密布的山里吹来潮湿清新的风,一个小女孩站在向日葵收割后的田地里,手里拿着采择的小朵向日葵花,傍晚的金色霞光随着微风在她轻柔的发丝间流淌,她笑起来,让我猛然想起童年时的某个放学午后,恍若隔世。
有时阴雨绵延不断,山野间空旷寂寥,目之所及有一个人在树丛间避雨,凉意渗透衣服和皮肤,这时你总会想起一个人来,忘记这弥漫进生活的荒芜冰凉。
有一条河从山间流出来,带着漂浮的叶子,在田地边汇集,流向远方。
我所工作的地方,在僻静的山沟里,种有很多果树,每当想起去采摘时,早已残枝满地。
有一位领导很喜欢种树,他说十多年后再回来,唯一不变的就是种下的树。
而我不确定每当当初执着的离开,若干年后再回来会不会淡然,即使离开时从未回头。
有一个人说他抑郁了,想跳进穿流而过的河里,躺在水里漂走。
后来他真离开了,过得很好。
路灯昏黄下的林荫道路,美丽的姑娘踽踽独行,像温柔的夜风拂过松林,偶尔拿起手机,一颦一笑,会不会在这山川遍野开出幽媚的花。
冬日的深夜,独自下班,冰凉的白月光铺在路上,想起一段旋律,弹几下车铃,杂乱的铃声清脆散去,消失在夜幕里,如同白昼里的那些幻想。
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幸福来敲门,也许是住得太远,也许她早忘了。
在这被遗弃的小镇,坑洼街道,门庭紧闭,时光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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