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几岁开始,清明就变成了伤心的节日,也会有几分惆怅和凄清了。
记得尚小时,不知道清明为何物,只觉得有几分欢喜,因为这一天是不用干活的。
早早的,父母就会起来做饭,给我们煮鸡蛋,然后在门上插上柳,给我们编草帽。
一早起来,看到盆里的红鸡蛋,内心就会莫名窃喜。
数数盆里的鸡蛋个数,评估下一个人轮到几个,会为数量而惊喜。
小的时候,家里哥哥们都大了,记忆中他们就是每人两个,大人一个,而我可以有三四个。
把鸡蛋怀揣在口袋里,内心很是嘚瑟。
鸡蛋是用茜草染红的,红中透着一点橙红色,光泽度不太好,就像布料中的粗麻,不像红墨水染的一般透亮,如丝绸一般,但吃起来却越发有嚼头,那茜草渗出来的清香味,也浸透到鸡蛋里了。
这是父亲的高见,也是有共识的,所以在老家的日子,父亲定是要提前一两天去山上寻找茜草。
清明节那天早上,把茜草洗净,然后放在盆里煮,煮得水都呈一片橘红色时才可以,然后水冷着,等煮熟鸡蛋后把鸡蛋放入里面就可以了。
鸡蛋滚动滚动,一身橘红色的霞光现身,妥妥的变了一身样子。
剩下的就只有拿鸡蛋的快乐了。
小时我是不吃蛋黄,只吃蛋白的,虽然父母多次说蛋黄最有营养,里面含有补脑的营养,经常吃鸡蛋黄的人会更加聪明。
但儿时的自己是怎么着也不肯吃的。如果可以送人,那就果断的送了,如果没有办法送人,那就吃了蛋白,然后把蛋黄偷偷扔了。
总之一个鸡蛋的意义就是承载了数鸡蛋的快乐和吃蛋白的愉悦,至于其他也就不在意了。
等年龄渐长,清明节也有了一丝的凄凉,尤其是当家中亲人去世的头一两年,那是哀思的代名词。
清明一到,家人聚在一起,三三俩俩的准备着祭奠的东西,拿上阴纸,香,飘坟钱等东西。
在死去的亲人坟头扣头,念叨着请他们吃东西了,然后让其保福保佑之类的话,内心的苍凉之感油然而生。
世间是否真有鬼神呢?他们到底在哪里?果真能拿到这些祭品吗?
想着活着时候他们鲜活慈爱的面孔,历历在目,但如今却是天人永隔,他们只能在此长眠了。
死去的人不知道去向,活着的人祈祷一生的顺利,并向逝去的人祈祷平安福寿。不知道世间真有这样的保佑吗?死去的人要照应活着的人的幸福和安康。
儿时幼稚的可笑,觉得真有鬼,小伙伴间相互吓唬,把自己吓得半死。但其实对死去的人是没有什么感情的,除非是与自己较亲的人,但也只是模糊的感觉,不痛不痒的了。
可如今的自己,不大相信死去的人真有灵魂所在,只是聊表内心的哀悼罢了。
伤心走的亲人不能福禄两全,活到更远的未来。失落人这人一生也终究匆匆和无奈,再好的华容月貌,才情身价也终究是什么都带不走的。
所以越来越觉得人生之意义略有虚无,快乐和淡定是应该具备的能力。
行程匆匆,本就苦涩而短暂,何必让自己陷入痛苦的深渊不得其拔呢。
金钱名利自是好东西,但如果深受其累又是大可不必的。身上的负担多了,自然行色匆匆,疲惫不堪。
人最该要的就是减压,以心灵的自由和充盈过完此生,逍遥自在,获得豁达潇洒的快乐。
再加上无大病无大灾,有爱人陪伴,子女孝顺,生活有点小情调,自然就该谢天谢地,值得珍惜了。
至于其他的烦恼,人皆有之,就淡然释怀一些,心情明朗一些。
因为相比灾难,战争和疾病,我们更愿安康平淡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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