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一直寻思写一篇文章,追思一下我的初一代数老师闫登科老师。20多年后,在这个桃红柳绿、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在这个寄托哀思的清明时节,我要了却这一心愿。
虽然闫老师教我们的时间并不长,就几个月的时间,但他的那句口头禅“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常常萦绕在我的耳畔。
闫老师是个极其朴实的人,我印象当中的他是夏天的时候喜欢把裤管高高地挽起,露出半截小腿,脚踏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布鞋上面满是斑斑驳驳的泥土的痕迹,胡子拉碴的,他带给我的最强烈的感受就是他像一个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农民。其实他是一位民办老师,工资待遇微薄,他就是一边当老师,一边种地的。
他说起话来朴实可爱,就像邻居家的大伯,很少见他瞪起眼来吵学生。每当看到我们这群农村孩子得过且过混日子的时候,他常常对我们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老师就是给你们领道的人,至于自己以后怎么样,完全靠你们的修行啦!”我们不太了解老师的苦心,对着他就是嘻嘻哈哈地乐。
可以这么说,我算是他最为器重的一个弟子了,他觉得我肯学,又有灵性,所以很多时候的代数课就是他对着我来讲。有一次,他在黑板上板书了一道题目,其他学生做不出来,他就喊我来做,我面对着那道本该算出来的题目,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我听出来了他的难过,我太骄傲浮夸了,再次听着闫老师那句“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口头禅,我分外惭愧。从此我加倍努力学习,再也不想让这个像父亲一样的老师失望。
还记得初一的元旦联欢会搞得很热闹,不知道哪位有才的老师把所有老师的名字编成谜语,和其他谜语一起,写在花花绿绿的纸条上,班主任老师在各班搞谜语大家猜的活动,猜中有糖吃。我记得猜出来的第一个谜语就是闫老师的,谜面是“榜上有名”,顾名思义谜底就是登科嘛!我陆续又猜中几个用老师名字编成的谜面,我觉得诸如打一老师名字的谜语比什么都容易猜的,因为学校里就那十多个老师,谜底有范围提示嘛!在我的印象中,那是我过得最有趣的一个元旦佳节,也是和闫老师共度的唯一的元旦佳节。
到了下学期,老闫老师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线,他的教学工作换成了他的女儿来代教,我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的女儿小闫老师属于气质美女,干净、漂亮、大方,与老闫老师完全不同的风格,仿佛他们不是一家人似的。同学们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美女老师,而我却有点失落,老闫老师身上的那份朴实那份亲切是谁也代替不了的,还有他不时幽幽冒出来的口头禅:“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后来初二时候,我们的学校并入了另一个村子,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闫老师和小闫老师。
隐约记得那是初三的时候,我突然从一个和闫老师来自一个村子的学生说:“闫老师去世很多天了。”我心里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据说是感冒了,一向节俭的闫老师坚持自愈,他没有及时看病,一场重感冒竟要了一个人的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反正此生和闫老师再也无缘相见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却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还有那句我此生记忆最为深刻的一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追思闫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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