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
那会儿菊姐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她就只能回家和父母一起种地。赶上那会儿秋收后得向国家交公粮。
这天,天气不错,菊姐和父母一起背着稻谷去粮站交公粮。菊姐家在山上住,离公社粮站有二十多里。每人背了八九十斤的粮食,从山上下来有十里的山路,再走了十多里的土公路。好不容易到了粮站。
粮站大院坝里,早已排起了长龙,左等右等,眼看都晌午歪了。好不容易到了菊姐家的粮食检查,结果检查的人看了看菊姐,又看了看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菊姐说道:你家这谷子干度不够,趁太阳好,去边上晒两个小时再来过份量吧。
说完又接着查下一个人的去了。无奈,菊姐和父母只好把稻谷拖到一边晾晒。正晌午的天,足足晒了三个小时,这才检查通过了。
装好袋子,过了秤。外面过秤的对着屋里的会计喊过秤的份量。然后让菊姐去会计那儿开发票。
菊姐走到窗口,会计是个中年妇女。算盘打得哗啦哗啦的。问菊姐:“叫什么名字啊?”“李显菊。”“多少斤啊?”“285斤”。不一会儿,会计递给菊姐一张发票。“去后面屋结账吧。”
菊姐拿好发票,也没看,出去找父母。找到父母把发票递给母亲。母亲拿着发票去结账。到了财务室的窗口,把发票交给了里面的人。里面的人看了一眼发票,就放在一边,说:“稍微等会儿啊,叫谁谁再拿钱”。
于是,菊姐妈妈就在旁边等。其实这会儿人已经不多了,里面的财务叫一个,叫一个,都叫到外面没人了。怎么也没有叫菊姐的名。菊姐妈都着急了。
正着急,屋里人又叫:“季湿足,季湿足,季湿足在不在,拿钱。”菊姐妈东张西望,看看也没人,也没搭理里面的人。独自还在外面等。
过了一会儿,还没听到叫菊姐的名,菊姐妈就伸着脖子问里面的人,“喂,同志,我的给算好了没有啊”?里面的人问道:“叫什么名字啊?”“李显菊”“嗯?没有!”里面的人摇了摇头。菊姐妈一听说没有,急了。赶紧去找菊姐父女。
见着人就嚷嚷,“我把票交了,里面的人说没有。这是咋回事啊?”一家人急急忙忙又来到窗口,找里面结账的人。
菊姐妈又急又恼,冲着屋里那个财务嚷:“我明明把发票给你了,你这会儿说没我的。你是不是要贪污我的钱啊?”其实也没多少钱,几十块钱,可对那会儿的农村人来说,几十块钱也是不少的钱,再说这是公粮任务,发票没有了,就等于你没交公粮。你说菊姐妈她能不着急吗!
屋里那个财务也很无辜,可又拿菊姐妈没办法。最后,还是里面的另外一个人脑子快,便问菊姐妈“你们是几村几队呀?”“我们是七村六队的”。然后又问同事:“你看看那票上写的是几村几队?”这人看了一下,“哦,这张票上写的倒是七村六队”。又问了一下粮食数量,也和票上的吻合。于是就出了个主意,说:“咱们也别闹了,这马上都快下班了。我拿着这张发票,你们和我一块,去找开票的会计,看看是怎样回事儿”。
于是几个人一起去了开票处,找到那个开票的会计,会计拿过发票看了看说道:“你们闹哪样啊?这不就是李显菊的票吗!”
大伙再看发票上的字,不约而同的笑喷了。原来,这会计是粮站站长的老婆,文化不高,以前在食堂做饭,后来学会打算盘,就这样,站长就让她当了会计,不用算什么账,只是管开票计个数。结果就有了这个大乌龙。
也是难为这位了,三个字她居然都能写错了,把李字加了一横,把显字加了三点水,把菊字写成了足球的足。主要是这里的人说方言,经常把足字读作(ju)。这样就把李显菊写成了季湿足。
有句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想一想,一个人硬要去做不适合自己的工作,不但出不了效率,还给别人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是一件多么不负责任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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