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后散步的路上偶遇一个长发及肩以下的女孩儿的侧影,青春、朝气。竟然联想起自己十八岁那一年,刚好也是2008年“奥运之年”。这一年中国发生了几件大事,印象最深刻的有:奥运会的举办、汶川大地震。只是加深了我对这一年的印象而已,对我的人生并无产生直接且深远的影响。我们的交情就是隔着屏幕相看,影响应该是无声滋润在性情中了吧。这一年还有一些让我印象深刻的极普通和微小的事情。那是关于十八岁那年的青春故事,这个事迹如同流淌在生命血液中一股血液,融成为生命的组成部分之一,所以没有那么快被轻易磨灭掉;也许有一天会沉淀为记忆中的沙贝,只因它的独特和美丽。
那一年的暑假,我来到父母务工的所在地白银市,日常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在父母无数次的打击声中变得愈发的没有自信。但是,我总是努力要做出更好的样子,希望让他们看到我的勤奋,看到我的改变,看到生活及我们家庭崛起的希望。因此而肯定我,不要轻易的断掉我继续上学的路。我们家有四个孩子我是老大,家境不富裕几乎是比贫困稍好一点的状态,受日常经济“弦”时长窘迫的影响,家庭的气氛也是沉闷而压抑。父母能够供我读书本质上是特别的艰辛的一件事,能够顺利的把大专念完对我来说是实属难得的一件事。
18岁那一年,我不太会讲普通话,刚刚入学两年对于慢热型的我来说,仍然处于切入集体的状态;18岁那一年,我不懂交际,刚刚要从故步自封里走出来,走向人间;当时的心态就是,我要先学会走路,等我走稳了跑步就不会是问题了;18岁那一年,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没有一点自信,却有股傻里傻气的勇气,有股一心要在人间扎个洞的决心,有股莫名的一心要向好的信念;所以才有了后来走到现在2018年的我。
大妹离开学校比较早,社会认识和交际比我自然是老练和成熟。在我家自然经济条件极尽窘迫的情况下,暑假自然不会闲着,在妹妹的牵引下我顺利的找到了一份火锅店服务员的工作。这份无聊而又劳累的工作本应该是“恶魔”的开始,却被我演绎成了一份拥有美好浪漫的甜蜜回忆,它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对我产生了许多无形的正能量方面的积极影响。
大妹当时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高大和令我佩服的,包括当我刚到白银市的时候,感到更多的不是农村人进城的感觉,而是从一个破旧的农村进入另一个更破旧的农村,这个农村还是寄人篱下(舅舅家租来给工人住的)。大妹住的地方在我看来也是含有极大的隐忍性的,这也是我暑假和她共同的“闺房”。那是几块大木板拼凑而成的一个巨大的木房子,现实并没有想象中的木房子那么漂亮和浪漫。简陋发白的木板,粗糙的拼凑工艺,躺在屋子里几乎可以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正门口便放着一堆木头及父亲和邻居们工作所用的材料和一些闲置的废墟,并排再过去一点好像是拴着一条狗。木房子里也堆放着父亲工作所要用的电绳、机油等物品,木房子的门就像木房子的身体一样粗糙简陋,也不是真正的门,是几条大的木板拼凑的,没有锁,只有一根带钩子的硬铁条,用来充当锁的功能。
当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看到这个住所的第一眼的时候,我沉默着没有说话,这是内心无声的抗议。因为我知道说什么话也没有用,反而徒增现实的伤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就像是我无法改变自己贫穷的出身一样。晚上跟大妹合衣共躺在木板支起的硬床上,我背对着她竟然默默的抹起了眼泪,为这毫无隐私可言的住所,为妹妹要长期久居于如此混杂的境地,为父母对女儿们照料的粗心(无暇顾及周全),为这贫酸到看不到未来的家……它同时也刺激着我,只要活着就要更拼命的向上生长、拼搏。
所以就对火锅店的工作特别的珍惜和卖力,它几乎可以算是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其实我有过自己疑虑,因为听人说你做过什么样的工作会对未来的职业选择有着深远的影响,尤其是你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尤其的关键。我怕这会成为一个魔咒让我从此做一辈子劳苦辛酸的基层“服务员”。因为我身边现实版类似这魔咒的案例比比皆是,这魔咒也在无形中提醒着我,向上的路不管有多么孤注一掷,也要努力向上攀爬。那个时候的我心中时长会浮现一个比喻,我就是一个在锅底或山峰最凹处、最低谷的动物,所以不管往哪个方向爬,都是向上的方向,只有爬出了地平线才能看到和常人一样的风景,才能有爬向山顶的可能。所以尽管我对周遭的事务一无所知且经常不知所措,但是心中总怀有一个信念,要做好今天接触到的每一件事,比昨天的我就是进步。
火锅店像是新开业的,仿佛是生意从冷淡到繁盛的过渡期,因此老板似乎在人力上暂无铺张太多的计划,或许真的是因为招不到人吧。我进店的时候,前后堂也不过十几个人,前厅服务员只有一个主要负责人:部长,我问她叫姐姐,是跟着二老板过来实习的女儿一起随称的。因为从未经历过职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看到二老板的女儿年龄与我相仿,于是便随着她一起叫了,后来二老板的女儿走后,我因为叫顺口和习惯了就一直没有改口,其实这在我不知觉中,也拉进了我与部长的关系。一个领班、一个服务员就是我。
因为前期的知名度没有打开,来访的客户量也是屈指可数,大家都闲着没什么事情做,每天主要的任务就是拖地、擦桌子、站在门口守门准备迎宾。也就是在这一年,我学会了拖地,学会了打扫卫生方面基本的料理工作。虽然我家穷但是并没有涉及到这些类型的家务,因为穷所以我们并没有地板可拖、没有桌子可擦。火锅店的装潢对于18岁那年的我来说算是豪华且具有风情的:木质地板、竹林相应成影、暖调灯光。大多数空闲的时间是站在大门口守门的时候,因为没有客人来访时长会觉得极其的无聊,还好音响里反复播放着能够填充满整个火锅店所有空间的音乐,百无寂寥的心还算是有所依托。在接待客人之前,老板和姐姐对我们还是有一些专业服务方面的培训,这些东西有一些就是放在今天的人际交往中依然是受用无穷的。我的胆量也是在这个时候慢慢变大、变得不卑不亢起来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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