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三穷三富过到老,但没人愿意在低谷里徘徊。那年,我骑着摩托车,迎面被别人撞倒,造成骨折,一摸兜里,只有拾块钱,俺家里仅有的现金,就拾块钱。当我倒在地上的时候,躺在地上,也没敢给父母打电话,因为老母亲脑血栓需要人照顾,都年龄大了,我怕惊到他们。我给二姐打了电话,大姐,二姐很快赶到了,随后救护车也赶到了,把我拉到医院里,大姐问我有没有钱,我说没有,她给我拿出一千元钱,让我住下院,一检查,骨折,没有多少皮外伤。有两个好姐姐,真好!最后,撞到我的当事人又送过来两千块钱,我在医院打上石膏,住了一个星期,打上捆腿,出院了,这时父母还不知道。这还不是最惨的,我刚出院,媳妇就上了济南,我二舅子再出障碍性贫血,非常厉害,媳妇姊妹五个,她是老小,去做配型,要做干细胞移植,我舅子非常幸运,正好我媳妇的配型和他最为吻合,并且数我媳妇年轻,三十几岁,最好的时候。我在家里没人照顾,孩子也没人管,欲哭无泪。最后二姐把我接到他家里住着,孩子给接送着去幼儿园,媳妇就这样去了济南。我一辈子念我二个姐姐的好,有人在你最低谷的时候,扶了你一把,雪中送炭,多么的温暖。二姐,二姐夫都要上班,有时候中午不回来,都安排楼下的小饭馆送饭上来,炒个可口的菜捎着馒头。晚上儿子回来,二姐家宇航也小,有时候两个小孩还吵架,儿子光知道告状,我只能批评儿子,希望他懂事一些。时间在慢慢熬过去。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媳妇准备了最好的营养品,让她吃上,好把身体养得好好的。配上型以后就是等待安排手术的一天,媳妇有时间会电话打过来,好在二舅子在部队,一直没退役,国家好,给拿大部分的钱,好象是二十几万,自己拿了十来万,把手术费凑齐了,头着做手术,全家都出动了,好象还征求了我的意见,问我和父母同不同意媳妇做干细胞捐献,我心里还是有顾虑,毕竟不是小事,再说以后的岁月还要和媳妇在一起过日子,还有孩子,这是人之常情。但媳妇那边是亲姊热妹,人家媳妇义无反顾,自己的亲哥哥,我也应该大力支持。我也只能瘸着腿在家等待。
干细胞移植,我的理解,就是骨髓不造血了,或者说即使造血,生产出来的东西,也不能濡养身体。要移植,就象地里麦子没长好,要重新翻耕一遍,重新种植。人体做干细胞移植的时候,抵抗力是最低的,稍有疏忽,便前功尽弃。我二舅子隔壁病房的病友做了移植,就没走出病房,因为感染和排异反应,再也没有回到亲人身边。所以,我们全家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二舅子媳妇每天都在以泪洗面,还得偷偷的,怕被二舅子看见,影响情绪,影响治疗,因为医院也说了,做移植概率有七成的成功率,取决于个人体质,排异反应,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我媳妇一周以前开始打促干细胞排出的吊针,手术安排好了,就开始提取干细胞,我的理解,好象有个抽血的机器,把全身的血液过滤一遍,筛出干细胞来,全家守着我媳妇抽干细胞的时候,都哭了,抽了一次还不够,又抽了第二次,抽得时候据媳妇后来说还得全身使劲,这是啥道理,我就弄不明白了。抽取出来的干细胞,很快通过点滴输送进了二舅哥的身体里。医院提前也做了很多工作,把头发剃了,身上做了很多无菌处理,然后送进无菌室,等待干细胞的到来。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全家翘首企盼,医生每天抽取一点血液,化验白细胞和血小板的生长,就象麦苗刚刚发芽,每次送饭,还要按医院的规定,经过微波炉无菌处理,吃完饭,口腔也要保护性处理,便完厕也要消毒,一切都在隔离室里进行。我也在家身心煎熬。好在血小板开始正常生长,隔壁室病友又去世了一个,做了移植了,配型有个指标差一点点,又感冒了,想想真的好害怕。血小板开始从一克,两克,每天都有好的变化,每天都有电话打来,心中些许安慰。一段时间以后,二舅子各方面指标逐渐正常,渡过了危险期,转到了普通病房,出院回家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头发都变了,以前头发是直的,现在成了卷发了。
家人陆续都回来了,我还在谷底里徘徊,没有收入,好在身体逐渐在恢复,我整个冬天几乎都在家呆着。我的事业也到了严冬,一点起色都没有,今天先到这里,下段讲讲我是怎样滑到谷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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