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鹏飞要加班,宝儿就只能坐公交去学校了。
昨晚,宝儿洗碗,我跟鹏飞去遛狗,顺带打印老师群里发的复习资料。家里的打印机,长时间不用,墨盒干了。
在路上,我说:“要不让他打的去好了,拿着行李,背着书包,转两辆公交车挺麻烦的。”
“如果他还是拿着手机在边听音乐,边做作业……我觉得还是让他坐坐公交车,否则就不会珍惜我的付出……”
是啊,男生还是不能太娇纵了,吃点苦头也好……我们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于是,便有了今天我接连做完两顿饭,匆匆吃完,就陪着宝儿去挤公交。宝儿说:“妈妈,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只要送我上139就成了。”
“不行,万一要是你忘了下车,会迟到的。”你老妈我,就经常干这事儿!
在公交车上,我坐在宝儿身边,搂着他的肩:“宝贝儿,开心点!身体比学习重要……”我看到孩子,一想到要回校,脸都黑了,一路没转色,实在不忍心。
才高一,就已熬成小梅干菜似的:“我想,我还是送你去学校吧?”
“不用,妈妈。这行李你也拎不动,还是回去休息吧!”宝儿回得很坚决。
他越这么说,我越舍不得,可是,G1来了,看着他谦让着别人,最后一个才上了车,我便知道,他要站着去学校了。
车子快要开了,他回头说:“妈妈,再见!”然后车门一关,连他的背影也拉走了,我痴痴地看着公交车庞大的身影,慢慢消失。
目送这样仓促离开的背影,或许我要经历很多次。他再也不是那个围着我,有事没事儿都会呼喊妈妈的小屁孩儿了,他长大了,真的要独立了……
我没有选择坐车回去,而是抄小路径直往回走,以前锻炼身体的时候,也走过这么一段路。
太阳光强烈到疑似初夏来临,春海棠终于等来了粉墨登场的时刻。我的心情却持续多云……
在饕餮中完成葬礼走在熟悉而陌生的梁溪河畔,也就是是4-5个月的光景,仿佛全变了样,却又似乎没变啥。
沿河垂钓的男人们像一枚枚网线上的线卡,零星地散布在岸边:或带着遮阳伞,或独自带着10个钓鱼竿,或再树林里边烧烤,边垂钓……
他们是安静的无声电影,在我双眼所及之处,缓缓播放……不像那位洗螺蛳的老人,一个人忙碌出一桌洗麻将的声音。
我站在他身后,看他手脚麻利地在筛选螺蛳,河面上被他洗出一片黄泥浆水,稀稀拉拉漂浮着那些夭折的尸首,他还把田螺挑出,扔在我脚下……
在饕餮中完成葬礼 在饕餮中完成葬礼大概是两麻袋的生命,在他手下漂洗着人生。清明的螺蛳赛肥鹅,坊间似乎有这么个说法,我也曾是购买过麻袋里那些软体动,成为饕餮盛宴中之一员。
也曾无需牙签,就能消灭任何一盘美味儿,甚至吃虾能像吃瓜子一样的速度,并且吐出完整的虾壳……我承认,我曾是个高级吃货。
那些生命活着的时候,或许我还有所不忍。可变成盘中餐的时候,我就完全忘了他们垂死挣扎时的惶恐和绝望。
我想跟这位洗螺蛳的师傅商量着买一些来放生,可是他不想理我,最主要,我羞愧地发现:除了手机和公交卡,我身无分文。
在这位穿套鞋的老人耳朵里,这两麻袋盛装的螺蛳,是人民币清脆的声音,他听不到它们无力的呻吟,听不到它们愤怒的委屈,当然,我也听不到。
我只能听到风呼呼而过,卷起落叶的沙沙声;而它们细碎的声音又如何盖过,那洗“麻将”的声响?
在饕餮中完成葬礼花喜鹊掠过我的头顶,娴静地站在远处的礁石上,它目送我仓促地离开河滩,走进了树林。
穿梭在背离那个车站的小路,我牵挂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孩子。
情绪低落的时候,我的脑回路常常会爆出奇异的火花,诸如:我们在更强大的生物面前,或许也是渺小如螺蛳一般,可以被随意筛选,经历骨肉分离,死于它们的游戏中,在它们的饕餮中完成自己的葬礼。
记于2019年4月7日,4月8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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