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二哥在老家办乔迁宴,众亲朋都去庆贺,我也想去,只因工作脱不开身,心里真有点失落。
赶在疫情之年,二哥能将老家的砖瓦房拆除,原地建起一幢小洋楼,着实不容易。
天道酬勤。学裁缝出道的二哥,愣是靠着经营自家门店量体裁衣的手艺,一针一线攒下了自己的殷实生活。
二哥大我三岁,小时候比较顽皮,加上我跟班时闯下的祸,弄得他在爸妈那里没少挨揍。
我俩一前一后入学,原本二哥高一年级,结果因为留级,和我同时小学毕业。
毕业那年,兄弟俩小升初考试双双落榜,给原本捉襟见肘的贫困家境带来巨大考验。父母思量再三,把二哥叫去谈话。家里实在供不起两小孩复读,打算咬牙供一个,另一个去远房亲戚家学徒。考虑到我是老幺,二哥便安排去学徒。其实我俩学习成绩虽不好,但想到不能再读书,心里特别的惶恐不安。
二哥泪流满面,央求能继续上学。无奈家境贫寒,父母不得不痛下决心。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心里仍然辛酸,也格外感激二哥,后来在读书上更加用心。
远房亲戚家离得远,加上学徒规矩多,也不知二哥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小小年纪,不在父母身边,一边学徒受苦,一边寄人篱下。
三年后,二哥学成归来,正巧赶上村里人时兴外出打工。早已生活自理的二哥,义无反顾加入了务工队伍,尽管当时他个头矮小,年龄也未满十八岁。我那年正读初三,一心扑在学业上,和二哥交流也少。
次年暑假,我考上中专去省城念书,二哥别提有多高兴,感情跟他自己考学一样。上中专四年,二哥每年在沿海城市打工,帮家里一起供我读书。
我们哥俩感情好,但相聚机会很少。每年春节,二哥跟随打工的伙伴们回来一次,过年没几天,又要出远门了。
眼看到了该结婚的年纪,父母心里比二哥还着急,只是习惯自食其力的二哥,心里早有自己的主张。
他和爸妈说,娶媳妇的彩礼一年比一年高,我打工赚钱都赶不上。咱家底子薄,也犯不着借债娶亲。我晚两年结婚没关系,可以一边打工赚钱一边寻合适的伴侣,只要情投意合,彩礼钱能省则省。
父母知道二哥说一不二的脾性,也只好由着他。
果不其然,两年后的春节前夕,二哥找回一位自己心仪的姑娘,也就是我如今的二嫂。俩人在一起打工,三观一致,对婚嫁不备彩礼的想法都一样,认为寻对方是找心上人,没必要借钱搞排场,到头来债台高筑,自己给自己挖坑。
那个年代,像我二哥二嫂思想那般开通,在婚嫁方面移风易俗,能替父母家人着想的极少。就凭这点,我都对二哥二嫂刮目相看,打心眼里敬佩。
二哥结婚后,村里人外出打工的热潮犹在。只是自己能拿主意的二哥,想法不同于同龄人。他和二嫂商量,老在外面打工不是长久之计,将来还要养儿育女,更不能在家啃老。于是俩人合计去老家镇上租房开店,发挥自己学裁缝的技能。
就这样,二哥自此结束了打工生涯,带着二嫂离开老家,开始白手起家讨生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二哥二嫂起早贪黑,小本经营自家的手艺,辛勤耕耘着一家子的幸福生活。
二哥勤快,打小起就闲不住。干裁缝是手艺活,每天从早忙到晚,一日三餐都不能准时。可他成天乐呵呵的,还时不时挤时间去镇附近的村郊野外摸鱼虾,这是他多年的兴趣爱好。
每次打电话给二哥,他都说挺好的,不觉得累。
我上周回老家探亲,二哥特意赶来相聚。闲不住的他,结果还是忙个不停。半天功夫,家里米缸满了,柴垛也码了一人多高。
一旁喂鸡食的母亲,笑着直摇头。“老二太勤快了,想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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