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265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请各位旅客做好下车准备。”
——车站大喇叭广播着。
人头攒动,一波又一波的人群涌来散去。却始终没有看到你的身影,你是又在跟我捉迷藏吗,你躲在哪里呢?哦,你没有来。那个下午,我在出站口等到日落天黑。
时光要回到很久以前,应该是我十一二岁。
那个女孩,头发很长,不扎马尾,披散着,永远的飘逸。不记得,是哪一个彩霞炫染半边天的夕阳,放学路上,走着走着,手就牵在了一起。每天上课用来写信,一边提防着老师的“偷袭”,一边还要绞尽脑汁得想能让她开心,挂满微笑的情语。
以后的以后,好像那种惊心动魄的刺激感再也没有过。
青葱岁月,好像永远有爬不完的山,走不完的路,唱不完的歌。那座山上的“友谊石”镌刻着我们的名字,风过无痕。你偶然的一次心血来潮趁着不注意,躲了起来。我找不到你,拼命地喊,撕心裂肺地喊,整个山谷都是你的名字。你故意不出来,藏在石头后面直至看见我因害怕,焦急地流出眼泪,才像犯了错误的小猫跑出来,抱着我,说:“现在,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后来,我们分开了。
再然后,彼此在萧城的南北上着初中,高中,没有交集。从老同学谈话渐渐知道,你很努力,每天很晚很晚睡觉,很早很早起床,常为了一道数学题不会做而埋怨自己笨流出委屈的泪水。你看,我还记得你的数学一直都不好。你这么拼搏,大概是想高考后远远的离开这里吧,因为它让你伤心了。
时钟一分一秒转过,日历一张一张撕下。
再相见,距离上次分别已过去五年之久。看得出,我们都很意外,不知所措,无所适从,谈话间尽是关于学习,高考的,彼此记得很多,却不约而同都不再提过去。
很早那时,你说,我们要在一起,一起初中,高中,一起去大学。即使不在一个班级,也要在同一学校,这样我们每天都能见面了。
我们恢复了联系,没日没夜的聊天,好像要把过去彼此没有参与的五年重新走过。我以为,这一次,我们会像在某个路口失散的两个人,又一次相遇,来不及哭泣,之后陪伴着彼此走完这条人生路。
可是,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是的,我希望自己永远记住。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你发短信让我去找你,在那条长街见到你的样子。惨白,绝望,沉沦,原罪。关于体验,她只记得痛不可忍,叫她发疯想死。我,心如刀绞,但心静如水,泛不起一丝波澜,死寂,大片大片的死寂,沉寂。
以后,她与朋友照常谈笑风生,只是眼神底下总有着不易觉察的悲伤。
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她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城,我去了北国。中间直线距离2669.3公里。
那天,那个女孩带着曾经的天真和单纯,满怀激动和憧憬对我说,你生日了,送你一份Surprise,坐火车,一路走过你走过的路,来北国见你。我笑了笑,以为在开玩笑,不相信。可是,视频那边,她的那份笃定,那份坚定,那份义无反顾,让我觉得,她会来的。
于是,在期盼着她到来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会莫名开心,睁开眼,闭上眼,都是想象着火车站门口,张开双臂拥抱着她的美好画面。我为了她的到来,准备好一切。
一天,两天,三天——约定的日期过去了。她没有出现,亦没有任何消息。我在车站的失望里寻找一丝希望,一份慰藉,觉得她还会来的。可是,我等来的却是一条短信:
对不起,只是没了当初的勇气。
我告诉自己:其实,你不必难过,因为开始时你不也不相信她会来吗。现在的事实只不过是验证你的猜想,你不必难过。
只是,你不知道,如果你打开12306的购票记录,你会发现,我也买了去你城市的那趟车票。
它也没有来。
青春似乎就是这样,它呼啸着来,呼啸着去,只不过当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它早已经走远了,走的很远。
青春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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