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1

晚上，儿子游泳回来，轻轻溜进书房，妈妈正在打电脑。

“妈妈，你马上闭上眼睛！”

妈妈尽管纳闷，仍顺从闭上眼。

儿子蹭上身，双手搂抱，一个冰凉光滑娇嫩如鸡蛋白的小脸蛋凑上来，轻轻在妈妈脸上摩挲，

“妈妈，我游过泳的皮肤是不是很舒服？”

妈妈深深吸一口气——

呃，多想这一刻停下来，别走。

2

妈妈在看书，儿子突然问：

“妈妈，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没有啊。”妈妈眼皮都没抬。

“耶，我成功啦！”儿子欢呼。

妈妈终于抬头，不解。儿子洋洋得意：

“我终于打屁打响了。你以前总说我的屁很臭，我发现响屁不臭！”

妈妈深呼吸，突然闻到——一股恶臭！

即使是恶臭，看着儿子笑脸，

呃，多想这一刻停下来，别走。

3

“妈妈，你不爱我了？”儿子皱紧眉头。

“怎么会？”妈妈不解。

“妈妈你就是不爱我啦！”儿子用更大的声。

妈妈心情紧张，以为儿子出现什么心理状态，准备好好跟儿子聊聊。

“你爱我就别叫我再做一页口算啦！”儿子大喊。

真相大白。

妈妈又气又好笑，还击：“儿子，你不爱我了？”

轮到儿子不解。

“你爱我就多做一页口算吧。”

母子笑翻。

呃，多想这一刻停下来，别走。

4

周末，儿子忽然跑到身边欢呼：

“妈妈，你说我有没有天赋？”

“这个……”妈妈脑里电光火石闪，赏识教育赏识教育赏识教育，于是妈妈使劲点头：

“你当然有天赋啦！你的字写得还可以，当然笔画更要努力，你的口算比以前错题少很多，说明你计算能力还不错，还有……”

儿子不耐烦打断：“不是这些啦！反正，我有天赋，你为我自豪对不对？”

“这个当然啊。你身体耐力不错，游泳可以游八圈……”妈妈还在绞尽脑汁。

儿子大喊：“我拼了三天的玩具终于拼好了！妈妈，我真的有组装玩具的天赋耶！”

妈妈傻掉。

呃，即使傻掉这一刻，也多想停下来，别走。

5

晚上，妈妈抱着儿子，对自己昨天乱发脾气深感愧疚，认真给儿子赔礼道歉。

儿子紧紧一搂妈妈，宽宏大量说：

“妈妈没关系啦。你以后注意改就行。”

“好的好的，我一定改！”妈妈如获大赦，内疚烟消。

可下一句话风立改：

儿子撇嘴：“可你每次都这么说，后来又每次都犯！”

“怎么了嘛，信不信揪你起来做三页口算练三篇字？”

儿子惨叫：“看嘛！你又犯了——”

母子笑着翻打一团。

呃，多想这一刻停下来，别走。

多想萌哒哒的童年，和妈妈相依相偎的日子再长一点，久一点。

离你长成高高大大少年的日子再远一点，远一点。

还像幼儿园那个圆圆脸蛋的鼻涕娃，冬天穿成一个球，让妈妈抱不动。

小企鹅般跟着妈妈一摇一晃地走。

人生涉世之初的启蒙年段，虽然千般烦恼万般纠结，其实也多想长一点长一点，依偎着妈妈走慢一点慢一点。

还来不及好好、静静地爱你，光阴眨眼就溜走，你又长高了一点，你的主观世界，又成熟一点，离我远一点了。

有首老歌唱：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一点点珍惜，一点点珍重：眼前，当下，无数个与你相处的日子。

其实是有数的。

多想这一刻停下来，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