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她脑子乱糟糟的,最后忍不住发来信息问我:“你是不是想追求我呀?”
当时我正在举办一场晚会活动,看了她的信息,觉得有趣地笑了笑。
我想了想,把工作交给同事后,骑着电动车来到她楼下,回复她:“我在楼下,下来咯,我告诉你答案。”
“可是现在很晚了……”她回复。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你会不会把我卖了?”
“除了我和你爸之外,谁要你?”
她回了一个“哼”的表情,然后不说话。
几分钟后,她下来开门,牛仔裙子小白鞋,随意扎了一下头发,假装轻松自然地看着我。
“去哪儿?”她故意提高了声调掩盖内心的紧张。
“先上车,到了就知道。”我拍了拍电动车尾座。
其实,当时我在想,开一辆电动车出来约会,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呢?可是这么晚了,租车有点困难。而且假装有车也不太诚实。
幸好,她没有嫌弃,轻盈地坐上了电动车尾座。
夜风其实有点凉,但心是热的,便觉得风是舒服的。
小县城的夜晚,安静空旷,昏黄的路灯,发出暖暖的光。电车载着一对呼吸紧张的男女,不紧不慢地往目的地前往。
“到底要去哪里?”她紧张地问。
“冼太庙。”我笑着回答她。
“这个时候去庙里上香吗?还开门?”她疑惑地问。
“不开门了,也不可以上香。”
“那为什么还要去?”
“你看过深夜庙前的那棵大榕树的风景吗?”我问她。
“啊?没有啊,不可能有的。这么晚了,我一般都不怎么出门。况且在——在庙前,那么庄重的地方。你看过?”
“我也没有看过。所以想和你一起分享这难忘的第一次。”
听完我说的话,她没有出声了。或许内心有了些许期许,脑海中有了美好的幻想。
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冼太庙前。冼太庙是纪念冼太夫人的庙宇。冼太夫人是我们这边所敬仰崇拜的一位女英雄。
冼太庙庙正门是关闭的,但庙前的庭院对外开放。院子里摆放了很多香炉,种了不少树,也有画廊、壁画,其中最醒目的是一棵高达五十米的大榕树。听说以前不是种在这里的,曾被台风吹断、连根拔起,倒在路中央。几十米的大树没有砸到居民的一砖一瓦,仅仅是堵塞了一下交通。老人家说这树有灵性,于是就移栽到了冼太庙前。一般来说,移植断根的大树很难成活,但大榕树移植到冼太庙后,第二年就出新芽,开枝散叶,俨然又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我拉着她的手,走到庙门前,大榕树下。
“你想……想干嘛?”她紧张地问,手心出了汗。
我握紧她的手,笑着说:“过年的时候,我来庙里求了一支签。”
“什么签?你求的是财色兼收吗?”
她笑了,笑声很清脆,在院子里回荡。夜风吹动树叶,沙沙和声。
“对呀!冼夫人说我今年万事大顺,事业爱情双丰收。”我自豪地说。
“真的假的?”她白了我一眼。
“自然是真的。冼太夫人前,我岂敢说假话。”我认真地看着她,继续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曾试过和别的男生,在这个时候,来到这种神圣庄严的地方,牵着手,面对面说话吗?”
“肯定没有啊!谁会像你这样?差点把我吓死!”她低着头红着脸说。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幸福,是由一幕一幕美好的回忆画面组成的幻灯片。”
“没听过,不过听上去挺有道理的。哈哈。”
四周很寂静,木制的庙门在风的吹动下,发出了吱呀的响声。她吓了一跳,抓紧了我的手。
虽是深夜,天空却清晰可见。星星明亮地闪烁,半空凝固了一抹云。月儿含羞躲在云层后,发出淡淡的红晕。
我深呼吸了几下,心中不断默念想要说的话。
她看到了我的紧张,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我们对视一眼,时间好像停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松开她的手,扶着她的双肩,深情地看着她,真诚地说:
“此情此景,在冼太夫人的见证下,在这个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夜晚,我告诉你答案——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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