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 电动车坏了。修车师傅说要等一个小时,我便顺步走进了陵园。
初秋的午后,热气似乎比夏日显得豪不逊色。陵园的路旁树荫下坐满了纳凉的人群,大部分是老年人,也有少数几个孩子在小广场上跑来跑去,孩子们脸上挂满了汗珠,一点也不知道节约自己体内的水分。老年人干啥的都有,有打麻将的、打扑克的、有扇着蒲扇听唱机的,小树上挂满了鸟笼,鸟笼里的小鸟形态各异,叽叽喳喳,这陵园热闹的似乎成了个小型庙会。还有几拨人分别围坐在一起,是专门聊天的。这些聊天的人群,大概是有一个人是主讲,两三个插话的,其余全部先是耐心的听然后是开心的笑。他们的话题大多是新闻、军事、历史等。因为主讲是男士,所以很少有家长里短的话题。他们配合的很默契,主讲慢慢的讲,听众默默的听,显得其乐融融。我站了一会儿,发现没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信步走到陵园西北角那片竹林处。这里曲径通幽,很少有人来。我坐在竹林里的石凳子上,闭上眼睛,听着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心情忽然平静下来。是啊!老家院子里也有片竹子,每到这个季节会郁郁葱葱的格外茂盛。那年夏天,父亲还砍了一大捆翠竹,特意送到道口让我们撑蚊帐用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随风摆动的翠竹,我忽然想起中元节祭祖的事来。
妻子的计划是先去我家给父亲烧纸,然后去她家,午饭在大寨吃。我心里有些不同意,我们弟兄两个,弟弟、弟媳不在家。家里就剩下母亲和俩孩子。她们姊妹八个,差一个不显少。我刚和她说了两句,她就打断我说:“你是想分开行动,各烧各的,你到底显不显丢人?”见她剑拔弩张的样子,我就默不作声了。
车到老家,母亲正坐在胡同口择韭菜,她身边还放了个大篮子里面全是叠好的纸元宝。她满脸堆笑着对孩子们说:“我早起去集上割了块肉,咱们今天吃饺子。”我只好把行程告诉她,母亲理解的点点头说:“我昨天蒸好的菜馍,你们带些走吧。”我赶紧说行。妻子抢过话说:都十点多了,她们都等不及了,催了好几个电话呢。直到车子都发动着了,母亲还贴着车窗和孩子们说话呢!我突然觉得心里很是愧疚。
这一段招生特别忙,我很久没回家陪母亲了。回老家,母亲不会让我干一点家务活。她说我平时挺累的,回家了该好好歇歇。她一边做饭,我会坐在她身边静静的听她说话。陈谷子、烂芝麻,东家长西家短的,尽管许多已听了不下十遍,我还会耐心的听她讲完。母亲没文化,喜欢说话。可年龄大了,说话难免有出错的地方,以前妻子和弟媳经常拿着她的话跳毛病。后来,母亲知趣的就不在她们面前多说了。父亲走后,母亲就剩下我和弟弟两个忠实的听众了。
今夜我很想家,很想陪母亲聊聊天,听她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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