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真的能够有来生,我想生在那个整日烟雨微朦而又忧郁的江南小城,
我想亲眼望见徐志摩笔下那个撑着油纸伞,
在细雨微斜身着水乡旗袍一花一步摇走来的丁香般的姑娘,
我更想,踏着荷花香气的氤氲,挪步迈上那西湖边上令人微醺后醉心向往的断桥头,轻手抚摸那灰白下夹杂而又透着青色的每一块石砖,桥旁驻足停留,是否一样能够等来那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的凡衣少年?
我对着通幽曲径尽头处探出来的锈色斑驳的铁门,伸头张望,你问我为何不踏足进入?
不,不可。那里一定缭绕和栖居着许多先人们的灵魂,他们在那里渡身修炼,槐花古树下三三两两把玩着红木棋盘,落花池水旁,藤木编制太师椅上,他们正悠然自在畅怀吟唱着某种犹如霓裳羽衣曲般令人着迷的调子。
我只当从未见过这般梦中才会见过的愿景,也只当我此刻只是做了一场梦。假亦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又何必在乎呢?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灵隐寺山下,我定虔诚祈祷,愿天下太平安乐,人们不必受疾病和贫穷的折磨,衣食无忧。儿女尽孝至终,老人坐享天伦。
我想那山路下的花花草草亦是充满灵性的吧,沿路边上,见他们生机盎然,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正向你招手传递生命之美妙的灵音,我好想折上一枝这里的草植,带回家去,好生供养着,可我又没有这样做,万物生灵,一切皆有命,我又有什么权力去肆意剥夺他们的生命呢?
那座寺庙的铜门,我终究没有勇气叩开锈色的铁环,我忧心佛像怪我私念太多,不可让我一一实现,又恐那里太过圣光,怕这凡胎肉体惊扰了寺里的安宁,所以,我更情愿站在山下的栏杆外,抬头仰望这里的神圣与光明。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三生石上的旧梦前缘,若某一天你我擦身而过,我们又能否记得雨花石上曾刻着的彼此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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