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人的社会秩序是通过想象建构,它不像一些生物,比如蚂蚁,蜜蜂,他们的合作模式是储存在基因里的,会一代代传下去,所以即使结构复杂,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人类不同,每一套秩序都需要各种努力才能维持,它并不存在于人类的基因组里,如果有人不相信这套秩序,整个社会就无法正常运作。国王必须特地教导他的儿子,告诉他帝国法律是如何如何,以后再由儿子来教孙子,代代相传。
然而,大脑容量有限,就算有人记忆力惊人,也无法记住所有信息。第二,人难免一死,大脑也随之死亡,我们可以传递给下一代,但传递几次后,信息总会开始乱成一团或遭到遗忘。第三,人类的大脑经过演化,只习惯储存和处理特定类型的信息,比如动植物、地形和社会的信息。
而在农业革命之后,社会变得复杂,数字开始变得重要。国家的欠款,税收和罚款的数据,是管理国家重要的信息。但它总共有几百万的数据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要处理这些数字,不是觉得脑力超载,就是昏昏欲睡。
数字成为第一种被发明出来的文字,它使社会秩序不再受限于人脑的处理能力。虽然它只能表达部分意思,却成为全世界的一大重要语言。几乎所有国家企业组织和机构都会用数学符号来记录及处理数据,只要能将信息转成数学符号,储存、传播和处理的速度和效率就很快。因此,如果哪个人想打动政府、组织和企业,就必须学会用数字说话,甚至像“贫穷”“幸福”和“诚实”这些概念,都能翻译成一个又一个的数字。物理和工程方面更是几乎完全脱离人类口语语言,由数学符号独挑大梁。
大多数一般人看到复杂的物理数学公式,都会一脸懵逼,这其实很自然,并不代表这个人天生愚笨或缺乏好奇。除了极少数例外,人类大脑是没有思考像是相对论或量子力学这些概念的能力的。物理学家之所以能这样思考,是因为他们抛下了传统的人类思维模式,从头学习如何在外部数据系统的协助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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